不远处的年世兰冷眼旁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轻嗤一声,低声自语,“呵,又一个会装模作样的贱人,这后宫,倒是越来越热闹了。”
她端起茶盏,掩饰住眼底的冷笑,心中却已开始盘算,是否能借这安陵容,挑起些风浪,去分一分晚晴的宠爱。
胤禛则眉头微挑,随意挥了挥手,“既如此,那便赏安答应白银千两,再晋为常在吧。”他的语气中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仿佛这不过是一场例行公事。
这样的赏赐,对于一个初入宫、位份低微的答应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恩典。多少人苦熬多年也难得寸进,她不过一舞,便晋了位,还得了如此丰厚的赏赐。
安陵容心中顿时涌起一丝狂喜,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再度叩首谢恩,“嫔妾多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厚爱!嫔妾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上、娘娘的栽培!”
然而,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胤禛的目光早已经从她身上挪开,再度落在了晚晴身上。
他正伸出手,轻轻为晚晴拢了拢肩头的披风,眼底的宠溺与温柔,是方才看她时从未有过的。
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亲昵,仿佛整个梨花林中只有他们二人一般。
年世兰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面上却不得不努力维持着平静。
而安陵容,刚刚因为晋位带来的喜悦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冲散,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嫉妒。
但也只能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那刺眼的画面。她站起身,缓缓退回了自己的席位。
宴会一直持续到日暮时分才散去。各位嫔妃、大臣们陆陆续续起身告退,梨花林中的喧嚣渐渐平息。
安陵容回到延禧宫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宫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显得宫室有些清冷。
她随意地披了一件寝衣,坐在窗边,心神不宁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像是等待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安静得可怕,仿佛连虫鸣声都消失了。每过去一刻,安陵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终于,门口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宫女宝鹃低眉顺眼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主,您不必等了,皇上……皇上他去了承乾宫!今日……未翻牌子!”
“什么?!”安陵容脑子里“嗡”的一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猛地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因为她的动作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安陵容的心头。她的脸刷地变得惨白,所有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身子晃了晃,勉强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为什么?她明明表现得那么好!大家的掌声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苦练了那么久!她以为,至少能得到一次侍寝的机会!
可是没有,皇上始终没有翻她的绿头牌!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那个博尔济吉特氏晚晴,为什么怀了孕还要霸占着皇上?!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和嫉妒像毒蛇一样从安陵容心底钻出,瞬间席卷全身。
她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她死死地盯着窗外,那里是承乾宫的方向。一片漆黑,却仿佛能看到那里的灯火通明,看到里面的温存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