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曹琴默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声音哽咽着,几乎是哭腔。
“娘娘,温宜还这么小,她离不开亲娘的照顾啊!求娘娘您……别将她从嫔妾身边带走!”
年世兰却像是没听见她的哀求,依旧笑得云淡风轻,目光却冷得像冬日的冰。
她伸出手,轻轻挑起温宜的下巴,端详着那张粉嫩的小脸,嘴里啧啧称奇,“瞧瞧,多灵动的小人儿啊,跟着本宫,保管吃香喝辣,荣华富贵享不尽。曹贵人,你是信不过本宫么?”
“嫔妾不敢!”曹琴默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只是……只是温宜是嫔妾的心头肉。离了她,嫔妾活不下去啊!娘娘若真心喜欢温宜,嫔妾愿日日带她来给您请安,如此可好?”
年世兰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变得阴鸷而冰冷。她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曹琴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本宫讨价还价?”
“本宫想抚养温宜,是看得起你,你倒给脸不要脸!来人,把温宜抱过来,从今往后,她就是本宫的女儿!”
“娘娘,不要啊!”曹琴默声嘶力竭地喊着,双手死死护着温宜,可她一个人,终究抵不过四五个宫女。只一眨眼的工夫,温宜便被强行从她怀中夺走,哭声响彻整个翊坤宫。
曹琴默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抱走,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颤抖,却再也够不到那小小的身影。
她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化作一种低哑的呜咽。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求,也是无济于事。
可心里的痛却如刀割般,一刀一刀剜着她的骨肉。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却终究化作一抹无力的沉默。
另一边,安陵容频繁地前往承乾宫拜访晚晴,还总是精心挑选时机,特意选择胤禛在场的时候,甚至有意为他们献唱。
尽管胤禛对她并无特别之意,却也不得不称赞她的歌声悠扬悦耳,她因此常常获得赏赐,内心自然欣喜若狂。然而,她真正的目的并非仅仅于此。
转眼间,端午已至,紫禁城内一片喧嚣热闹。宫墙内外,红绸高悬,彩幡飘扬,殿宇檐下挂满了五彩丝线编织的五毒葫芦和艾草菖蒲,驱邪避祟的意味浓厚。
御花园中,宫女太监们忙碌穿梭,手中端着雕漆盘,盛放着各色新奇的应节食物。空气中混合着粽叶的清甜、雄黄酒的辛辣和各处香料的芬芳,热闹非凡。
在这片热闹景象中,承乾宫作为皇上最常驾临之处,自然是各宫嫔妃争相献媚的目标。
各式各样的贺礼流水般地送了进来,堆满了偏殿。从美味的粽子到应景的佩饰,无一不体现着送礼人的心意——或者说,是她们攀附的心思。
晚晴倚着湘妃榻看紫萱清点礼单,忽听得珠帘脆响。安陵容捧着锦盒进来,葱绿旗装衬得她更显清雅秀丽。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她声音细弱如蚊,福身时鬓边银蝶颤巍巍的,“嫔妾手拙,绣了个艾草香囊,还望娘娘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