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步履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进了承乾宫便向晚晴行礼。
行过礼后,他便小心翼翼地捻起桌上那些微黄的粉末,先是放在鼻尖轻嗅,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并未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他又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在那粉末中拨弄了几下,银针依旧光亮如初,并无变黑的迹象。
接着,他将粉末倒在一方洁白的丝帕上,细细观察其色泽与形态,又取了少许,用指尖轻轻捻磨。
“回禀贵妃娘娘,”太医沉吟片刻,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此粉末无毒,观其色,闻其味,应是某种用于固香或增益香气的辅料。”
“也可能是某种花粉碾磨而成。其中并无对人体有害的成分,更不会对龙胎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娘娘可宽心。”
太医言之凿凿,紫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悄悄吁了口气。
晚晴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又道:“既然太医都这么说,那本宫便放心了。有劳了,紫萱,送太医出去,再取些赏钱。”
“是,娘娘。”紫萱应下,引着太医们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寂静。
晚晴看着桌上那些残留的粉末,眼神却依旧凝重。太医说无毒,可她手腕上的梨花镯,此刻却传来一阵比之前更为清晰的微弱震颤。
一股若有似无的凉意顺着手腕蔓延开来,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危险并未解除。
这梨花镯自从认主以来,从未出过错,一直在暗暗地保护她。但这回它不会直接告诉晚晴答案,而是以这种方式示警,引导她自己去探查真相。
这既是保护,也是一种历练。虽然她有百毒不侵丹护体,但她也需要知道歹人是以何种方式害她的,她才好去还击。
晚晴可不信,安陵容费尽心思送来的东西,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香囊。而且,她也不会笨到在自己送来的东西里下毒!
如此看来,安陵容和她背后的宜修,玩的把戏比晚晴想象的还要深一些。不过,她也并不畏惧。
夜渐渐深了,承乾宫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余下寝殿内一豆昏黄的烛光。
晚晴遣退了所有宫人,确认殿内再无旁人后,心念一动,便进入了系统空间里。
琳琅满目的古籍玉简在她面前铺展开来,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与时光的沉淀感。
晚晴定了定神,她记得自己新调制的“梨蕊香”中,有几味特殊的香料。安陵容那段时间频频过来,看似无意地与她探讨调香心得,实则是在旁敲侧击地打探她的香方。
晚晴集中精神,将“梨蕊香”的配方,以及那粉末的些微特征作为引子,重点在药理相克、慢性毒物相关的古籍中查找。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晚晴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本就聪慧过人的她,又得系统相助,对这些医理药学的东西触类旁通,学得极快。
终于,在一本泛黄的古籍中,她看到了一段记载:“玉尘粉,色微黄,性平,无毒,常用于香料之中,使其香气幽远绵长。”
“但与‘凝露草’相克。两者若同放一室,孕妇长期闻其气味,则气血暗耗,胎元不固,轻则胎动不安,重则滑胎,甚至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