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他端起药碗,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即面沉如水,一股骇人的杀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来人!”他的声音里裹挟着冰霜与雷霆,仿佛能将整个永宁宫都冻结,“传太医!立刻!马上!”
他一声令下,殿外的侍卫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奔向太医院。
没多久,太医院的院判张太医便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
“参见代王,参见王后!”
“免礼!”刘恒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指着那碗药,“张太医,去给本王看看,那碗药里到底多了些什么鬼东西!”
张太医心头一凛,连忙上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凑近闻了闻,眉头便紧紧锁了起来。
随即,他用一根银针探入药汁,见银针并未变色,便知不是剧毒之物。他这才用指尖蘸了微不可察的一点药汁,送到舌尖轻轻一舔。
只一瞬间,张太医的脸色就变了。那股辛辣、麻舌的独特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于是跪倒在地,声音惶恐。
“启禀代王、王后,这……这安胎药里,掺了附子粉!此物性烈,大辛大热,孕妇若是服下,只需半刻钟,便会腹痛滑胎!”
“附子粉……”刘恒的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刃。他周身的杀气瞬间暴涨,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猛地转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这药,是谁煎的?”
负责煎药的小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哭着磕头说道:“代王饶命,代王饶命啊!奴婢……奴婢一直在御药房里看着火。”
“就是……就是中途内急,去了一趟茅房,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奴婢回来的时候,远远瞧见一个身影从御药房里出来,但……但奴婢没看见她的脸,所以不知道是何人。”
“那你还看到了些什么?!”刘恒厉声喝问。
“那人……那人穿的衣裳十分华丽,是锦缎的料子,上面还绣着繁复的花纹,绝不是宫女的服饰!”小宫女一边哭一边回忆。
不是宫女,那便是主子了。
刘恒的眼神愈发阴冷。后宫之中,有胆子、又有动机做这种事的人,他心中已有了几个猜测。
就在这时,张太医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启禀代王,说来也巧。”
“就在半个时辰前,香美人的贴身宫女曾来御药房,支取了一包附子粉。当时老臣还问了一句,那宫女说是香美人近来畏寒,用来暖身的。”
话音刚落,所有的线索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穿了起来,清晰地指向了香墨玉。
“好,好得很!”刘恒怒极反笑,那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寒,“来人!去把香墨玉给本王押过来!”
没多久,香墨玉被两名侍卫粗鲁地“请”到永宁宫。她本以为顾晚晴喝下那碗药,此刻应该正在床上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