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娶？”努尔哈赤玩味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笑意。
他的目光在皇太极决绝的脸庞和晚晴那波澜不惊的容颜上来回逡巡，眼神复杂难明。
想不到他这个八儿子，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为了一个汉家女子，竟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这苏晚晴确实救了皇太极一命，这是不争的事实。于情于理，自己不仅不能怪罪，反而应该奖赏。至于金屋藏娇……年轻人嘛，有点风流韵事，他这个做阿玛的，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
努尔哈赤的眼神渐渐冷却下来，算计与权衡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沉吟了许久，久到一旁的褚英都有些不耐烦了，才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洪亮，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好，老八，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阿玛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此言一出，皇太极的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
然而，努尔哈赤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淬了冰的雪水，从他头顶浇下，让他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
“这位苏姑娘，你自然可以娶进门，我没有意见。”努尔哈赤的语气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晚晴。
“但我也看得出，这位晚晴姑娘出身寻常，是个普通女子。她能救你的命，我很感激她，但这于你的前程，给不了任何帮助。”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冷硬而现实，“我们建州女真想要壮大，就必须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所以我决定了，蒙古科尔沁部莽古斯贝勒的嫡女，博尔济吉特·哲哲，已到了适婚之龄，让她嫁于你为妻，正合适。如此，也能进一步加强我们与科尔沁部的联盟关系。”
皇太极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努尔哈赤仿佛没有看见他惨白的脸色，反而带着一种施恩般的口吻，朗声笑道：“到时候，让哲哲格格与这位苏姑娘一同进门。”
“一个为妻，一个为妾。老八啊，你这齐人之福，不知道是多少男人做梦都羡慕不来的好事啊！”
“轰——”
皇太极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金星乱冒，耳边嗡嗡作响。
他怔怔地跪在地上，如同一尊瞬间被风化的石像。
齐人之福？一妻一妾？
他拼尽全力，不惜顶撞阿玛，想要给晚晴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换来的，却是将她推入为人妾室的深渊？自己还要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子为妻。这哪里是什么成全，分明就是最残忍的惩罚！
皇太极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吭声，眼神晦暗不明，似是在极力压抑着胸中翻涌的情绪，脑子里全是挣扎与抗拒。
他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指节泛白，显然在想如何开口拒绝这门婚事，甚至不惜撕破脸面。
然而，努尔哈赤的目光如刀般锐利，扫过他的脸，眉头微蹙，沉声问道：“怎么？老八，你是不是对这门婚事有何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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