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一身单衣,站在窗前,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的脸颊。月光洒在她身上,映出一片孤寂的清辉。她已经这样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却丝毫没有睡意。
贴身侍女阿纳日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劝道:“福晋,夜深了,风大露重,您还是早些歇息吧。身子要紧。”
哲哲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月亮,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
半晌,她才幽幽地开口,声音透着丝丝落寞,叹息道:“阿纳日,你说……额祈葛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竟让一个……一个身份低微的汉女,抢在了我的前头,怀上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根本不知道,她与皇太极成婚至今,从未真正碰过她。她只当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是老天爷不肯垂怜她这个正室福晋。
阿纳日心中一酸,连忙上前为哲哲披上一件外衣,柔声安慰道:“福晋,您千万别这么想。贝勒爷心里是有您的。”
“如今那苏小福晋有了身孕,身子不便,正好不宜侍寝。这不就是您的机会吗?您只要好好调理身子,放宽心,孩子……总会有的。”
“机会?”哲哲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但愿吧。”
她终于觉得累了,从身体到心灵,都疲惫不堪。她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床榻,躺了下去,却依旧睁着双眼,毫无睡意。
黑暗中,嫉妒与不甘像毒蛇一般,死死地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彻夜难眠。
哲哲到底是出身科尔沁的贵女,骨子里带着草原的骄傲和名门的教养,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手段,她不屑于用,也不会用。
这大半个月来,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调理身子上。每日里,无论那汤药有多么苦涩难闻,她都眉头不皱地一饮而尽。
她积极地听从名医的嘱咐,调整作息,注意饮食,只盼着早日怀上爷的子嗣。
可她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皇太极再也没有踏入过正苑的门槛,他连敷衍的功夫都懒得做了。
那汉女怀了孕,身子不便,他宁愿守着一个不能承欢的孕妇,也不愿来她这里坐一坐,哪怕只是为了所谓的子嗣。
巨大的危机感如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这日午后,沁梨园里却是一片暖洋洋的春意。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格,在光洁的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晚晴用完了午膳,正觉得有些犯懒,便歪在窗边的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无意识地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几只麻雀在梨树枝头叽叽喳喳地打闹。
日子过得太安逸,也有些无趣。自从有了身孕,她就被当成了易碎的琉璃娃娃,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连园子的门都很少出,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