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独孤顺趴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他那匹平日里温顺的坐骑正不安地刨着蹄子。而在他身边,一个穿着绛红色骑装的男子正勒住马缰,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那男子是太仆卿李赫的次子,李威。他方才在场上被宇文邕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心中本就窝着一团火。
眼看宇文邕大获全胜,风光无限,他心里的嫉妒与不甘更是烧到了顶点。
可宇文邕是皇子,他万万不敢得罪,于是,这股无名邪火便悉数发泄在了与宇文邕交好,方才又一直与宇文邕并肩作战的独孤顺身上。
“五哥!”独孤伽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惊叫一声,提着裙摆就冲了过去,一把扶起地上的独孤顺,急切地问道:“五哥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独孤顺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回答,独孤伽罗已经霍然转身,一双杏眼怒火熊熊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气冲冲地大骂道:“你干嘛推我五哥啊?”
李威慢条斯理地翻身下马,连看都没看独孤顺一眼,反而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马儿的脖颈,语气轻佻又傲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你五哥了?”
他瞥了一眼独孤顺那匹受惊的马,嗤笑了一声,“不过是这畜生发了狂,自己不听话罢了,与我何干?”
这话一出,不仅是独孤伽罗,连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李威瞥了独孤伽罗一眼,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牵着马就想走。
“站住!”独孤伽罗猛地冲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毫不退让地仰头瞪着他,“不许走,快给我五哥道歉!”
“道歉?”李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冷笑一声,“凭什么让我给他道歉?”
两人就这么在场中对峙起来,越来越多人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就连远处锦绣帐内的独孤般若和独孤曼陀也听到了声响,她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随即带着侍女,朝马场走去,想一探究竟。
两人走到马场后,独孤般若问独孤伽罗发生了何事,独孤伽罗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刚刚发生的状况。
与此同时,宇文邕忍无可忍地教训李威,“李威,你别太过分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今日是独孤家设宴,我等皆是客人。你怎能伤了人家主人家?”
李威压根不给宇文邕面子,嗤笑一声,态度轻慢地回道:“我说辅城王殿下,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这事与你有何关系?我刚刚已经说了,是我的马突然发了狂,我也控制不住,这能怪我吗?它就是个畜生,谁知道它会发什么疯?”
他一口一个“马儿发狂”,把所有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那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周围的人都听得直皱眉头,这李威实在是太嚣张跋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