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朗，“好了，咱们就别在这儿互相吹捧了。”
他顿了顿，转过身，完完全全地正对着晚晴。
夜风撩动着他的衣摆，也吹拂着晚晴的秀发，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她清丽的容颜上，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她的眼睛，比山下的万家灯火还要明亮。
宇文邕只觉得喉结一阵滚动，那颗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时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那些在病榻上凝视她睡颜时满溢的情感，此刻再也无法压抑。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微凉的双手。
晚晴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的微凉尽数包裹。
“晚晴。”他的声音，比夜色还要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知道，你一个弱女子，却要背负太多。从京城到这同州，你经历了太多本不该你承受的凶险。”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从今往后，让我站在你身边，守护着你。让我握着你的手，陪着你一直走下去，好吗？”
晚晴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她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尽管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她还是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羞怯的阴影，故作娇羞地点了点头。
宇文邕再也克制不住，长臂一伸，就将眼前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紧紧拥入怀中。
她的身子是那么纤瘦，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宇文邕抱着她，感觉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她发间淡淡的药草香，让他无比心安。
“等回了长安，”他在她耳边柔声承诺，“我立刻就去向独孤丞相提亲，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
晚晴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脸颊埋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感受到她的顺从与温软，宇文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情不自禁地稍稍松开她，低下头，想要吻住那片自己朝思暮想了许久的红唇。
眼看两人的唇就要贴上，晚晴却忽然伸出双手，轻轻地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将他推开了些许。
“别……”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慌乱，“夜深了，我们……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孤男寡女在这荒山野岭的……万一被人瞧见可不好！”
宇文邕的动作猛地顿住，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心中懊悔不已。只怪自己一时情动，竟险些唐突了她。
“晚晴，真是对不住。”他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满是歉疚，“是我……是我有欠考虑，差点就污了你的清誉。我这就送你回去。”
说罢，他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走在晚晴身侧，护着她，两人踏着一地清冷的月光，沉默地向山下走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车队便整装待发，启程返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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