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卧床休养了数日,伤势终于好转了大半,大家都终于安心了。
独孤般若并未因此畏缩,反而对宇文觉和赵贵恨意更深,誓要将这昏君拉下皇位,让赵贵彻底垮台,以解心头之恨——谁叫他们胆敢伤她妹妹!
而那昏君,竟冷漠地任由她年迈的父亲跪在殿外苦求也无动于衷,若非晚晴及时相救,伽罗恐难保性命。
经过此事,独孤信也对宇文觉彻底寒了心。他苦心为大周江山尽忠,辅佐宇文觉,却换来女儿被伤的结局,怎能不心灰意冷?于是他决意撒手不管,向圣上告假在家养病,任由独孤般若自行其是。
独孤般若主动联络宇文护,提出让他协助扶持宇文毓登位,宇文护竟爽快应允,双方便暗中筹谋,甚至秘密练兵。
另一边,宇文觉因担心独孤信不再相助自己而惶恐,赵贵在一旁撺掇,声称自己永远忠于圣上,又察觉太师府与宁都王府近来似有异动,便不敢懈怠,暗中整兵备战。
双方势如水火,表面和气,私下角力。
唯有宇文邕置身事外,仍做他的闲散王爷,按时上朝,退朝后便去济善堂帮手,平日里还与晚晴为贫苦百姓免费施药。
两人在民间口碑极佳,还被赞为神仙眷侣,众人皆盼二人早日成婚,喜得贵子。
这日,济善堂内一如既往地弥漫着草药清苦的香气。
宇文邕挽着袖子,正将一筐新晒干的白术倒入药柜的抽屉里,细密的药粉沾了他一手。他拍了拍手,侧过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整理脉案的晚晴。
“伽罗她……好些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
晚晴手中的笔顿了顿,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再过些时日就能完全康复了。”
宇文邕点了点头,心中稍安。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丞相大人如何了?他已经许多天没上朝了。我是不是,应该去府上拜会一下?”
晚晴摇摇头,将一沓整理好的脉案摞在一起,用镇纸压好,“不用,父亲他没什么大碍,只是……”
她的话语停顿了一下,语气里透出一丝凉意,“只是对朝廷,对那位圣上,彻底失望透顶罢了。”
她抬眼看着宇文邕,眸光深邃,“最近我听说,宁都王府和太师府都有些不安分,赵贵那边,似乎也在加紧操练府兵。我总觉得,这长安城里,怕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宇文邕眉头微蹙,正想说些什么。
“哐当——!”
济善堂的大门被人粗暴地推开,紧接着,一队身着玄甲的宫中侍卫如潮水般涌了进来,肃杀之气瞬间驱散了满室的药香。原本在堂内候诊的百姓吓得噤若寒蝉,纷纷缩到了墙角。
为首的侍卫队长手捧一卷明黄的圣旨,快步走到宇文邕面前,竟“扑通”一声,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他身后的一众侍卫也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甲胄碰撞之声清脆而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