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气氛再次凝固,萧唤云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晚晴被拖下去的凄惨模样。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清泠泠的声音,不卑不亢地响了起来,“皇上、贵妃娘娘,奴婢有话要说!”
正是晚晴!
萧唤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贱婢,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说的?”
晚晴对她那杀人般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平静地福了福身子,朗声说道:“回贵妃娘娘,这匣子的确是奴婢的没错,但里面的南海明珠,却不是奴婢所偷。”
她抬起头,清亮的眸子直视着萧唤云,没有半分闪躲,“定是有人偷偷将这串明珠放入奴婢的匣中,意图嫁祸于奴婢!”
“嫁祸?”萧唤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一个下等宫女,谁会费这么大工夫来嫁祸你?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你是被冤枉的?”
这话问得刁钻,寻常人被这么一逼,怕是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了。
可晚晴依旧镇定自若。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满院紧张的气氛中,竟如一朵悄然绽放的莲花,清雅而坚定。
“奴婢,自然有办法证明。”
言罢,她将目光投向了龙椅的方向,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请求,和一种奇特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高演与她对视,心中那股兴味愈发浓厚。
他很想看看,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宫女,究竟要如何在这死局之中,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他几乎没有犹豫,抬手一挥,沉声道:“准奏!”
得了高演的允准,晚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腰背挺得更直了。
她在众人或惊疑,或轻蔑,或看好戏的目光中,缓步上前。
她先是垂眸,细细打量了一番地上那个被摔得有些变形的木匣子,那里面还散落着几件她亲手缝制的帕子和香囊。然后,她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了王尚仪紧紧攥着南海明珠的手上。
那串明珠在她粗糙的手中,依旧流光溢彩,每一颗都圆润饱满,散发着幽微的光泽。
“王尚仪,”晚晴开口,声音清越,没有一丝颤抖,“可否将这串珠链,借奴婢一看?”
王尚仪的眉心狠狠一跳,下意识地将珠链往怀里又收了收,眼神里满是戒备和厌恶。
一个卑贱的宫女,也配碰贵妃娘娘的珍宝?
但此刻,众目睽睽,皇上金口玉言准了她自证,她若是不给,倒显得心虚。
萧唤云投来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示意她赶紧了结这桩闹剧。
王尚仪心下一横,极不情愿地伸出手,几乎是将那串南海明珠甩到了晚晴面前,同时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警告,“别给我耍花样!”
晚晴对她的威胁充耳不闻,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串珠链。
珠子触手冰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玉石特有的质感。
然而,晚晴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没有仔细检查珠子是否有瑕疵,而是将那串明珠凑到了自己的鼻尖下,闭上眼,轻轻地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