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唤云和王尚仪两人惊慌失措地对视了一眼,眼底全是乱了阵脚的恐惧。
还没等她们想出应对之策,一个沉稳的身影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杨姑姑。
她走到晚晴面前,面色严肃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先是接过了晚晴手中的匣子,凑近闻了闻,又拿过那串南海明珠,放在鼻下仔细分辨。
整个过程,她神情专注,不发一言。
院中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片刻后,杨姑姑转身,对着高演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礼,朗声回禀,“启禀皇上,宁晚晴所言句句属实。”
“这匣中确有极为浓郁的梨蕊香,匣内所有物什均已浸透香气。唯独这串南海明珠,洁净无味。依老奴看,确实是刚放进去不久。”
杨姑姑身为用勤院的掌事,在宫中素有威望,为人也最是公正严明,她的话,无人会质疑。
真相,几乎已经摆在了台面上。
高演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个哆嗦。
“把刚才搜出匣子的那个宫女,给朕押上来!”他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滔天怒火。
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将人群中一个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的宫女拖了出来,重重地按跪在地上。
那宫女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嘴里不停地哭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高演怒极反笑,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不断磕头的宫女,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
“既然不知道,那就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关入大牢!把所有能用的酷刑,一样一样地给她上个遍!朕倒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朕的刑具硬!”
“不……不要啊!”
侍卫如狼似虎地冲上来,架起那宫女就要往外拖。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那宫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她甚至等不及侍卫动手,便已经涕泪横流地嘶喊起来,“皇上饶命啊!奴婢招!奴婢全都招了!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她猛地转过头,用尽全身力气,指向那个早已呆若木鸡的身影。
“是王尚仪!是王尚仪把明珠交给奴婢的!是她让奴婢在搜查的时候,趁机偷偷放进……放进宁晚晴的匣子里,嫁祸给她!”
石破天惊!
这一声泣血的指控,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霎时间,庭院内所有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般,齐刷刷地汇聚到了王尚仪的身上。
那一道道目光,或鄙夷,或愤怒,或惊愕,像无数根尖锐的钢针,将她钉死在了原地。
竟然是她!贼喊抓贼,嫁祸无辜!
所有人纷纷向晚晴投去敬佩的目光,陆贞紧绷的心弦也终于得以舒缓。高演更是对晚晴另眼相看,心中暗自感慨,她绝非寻常宫女可比!
其实,这种栽赃陷害的伎俩,晚晴在前几个世界早已司空见惯,破解这等阴谋诡计,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