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龙心大悦,又夹了一大筷子菜到晚晴碗里,“来,多吃点,看你都瘦了,得多补补!”
晚晴弯着眼睛,甜甜一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碗里的美味,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
沈嘉敏若按原剧情去司宝司,定会处处为难陆贞,给她添堵。不如让她去司衣司,跟她的好妹妹沈碧窝里斗。
这段时间以来,高演日日留宿红鸾殿,与晚晴琴瑟相和,恩爱缠绵,甜如蜜糖。
晚晴不仅每日为他精心熬制药膳,调养他的身子,还细心辅佐政务,教他如何勤勉治国,关怀百姓,做一个明君。
这让高演惊叹不已,晚晴的见识与作为,哪像一个寻常宫女?因此他对她愈发宠爱,早将萧唤云抛到九霄云外,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他也渐渐明白,自己对萧唤云的感情,不过是幼时深宫中病榻缠绵的一场痴念罢了。
那时的他未见过其他女子,便以为萧唤云是天下最好的。弟弟喜欢,他也跟着喜欢。
后来自己登基为帝,母后将萧唤云夺来嫁于他,他便觉得,她既是妻子,就该尽妻子的本分。他也耐心地等待,盼着有一天能用真心换来她的柔情,可却只等到一颗冰冷的心。
慢慢地,他没了耐心,直到遇见晚晴,才真正体会到男人的欢愉和夫妻间的温馨。晚晴美丽又体贴,且处处为他着想,他怎能不喜欢?又何必再惦念那母老虎萧唤云?
日子一天天过去,高演的身体渐渐康复,不再像从前那样动辄伤风咳嗽。如今精神焕发,处理政务也越发得心应手,已无需娄太后在背后指点,完全能够独当一面。
娄太后看着儿子一天好过一天,身体逐渐复原,作为母亲自然欣慰,可心中也藏着隐忧。
毕竟高演亲政,她便无法再插手朝事,那一手遮天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她怎能不忧心?
一个月过去,萧唤云终于解除禁足,得以走出含光殿。
她之前花重金托人从乱葬岗寻回王璇的遗体妥善安葬,此刻禁令一解,她便悄悄出宫,前往祭拜。
王璇自小在她身边服侍,随她一同到齐国来。虽为主仆,实为亲人,是这世间唯一真心待她之人。
如今,那点最后的温暖也没了。站在荒芜的坟前,萧唤云只觉得天地茫茫,四顾无依,竟不知往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但日子总得过下去,人死不能复生。萧唤云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寒风吹过,冰冷的刺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她挺直了那被悲伤压弯的背脊,一步步走回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天色早已沉入墨色,宫道上灯火稀疏,夜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呜呜作响,像极了鬼魂的低泣。
她回含光殿时,恰好经过修文殿。那扇紧闭的殿门缝隙里,竟透出一丝摇曳的烛光。
她的心猛地一跳。
修文殿是长广王高湛的居所,他离京已久,这里向来是漆黑一片。如今有了光,是不是意味着……
萧唤云几乎没有思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猛地冲上前,一把推开了沉重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