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你与皇上之间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过问。”
他声音冷硬，一字一句都像刀子，“我只知道，从你嫁给皇上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注定没有可能。我不会带你离开，更不会做那等败坏伦常、为人不齿之事。”
“还请贵妃娘娘你立刻离开修文殿。今晚之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萧唤云撑着地，慢慢地，一点点地从地上站起来。发髻散了，衣衫乱了，整个人狼狈不堪，可她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剜向高湛。
“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不敢置信的颤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过去明明那么爱我，为了我什么都肯做！为什么如今说变就变了？”
她情绪激动，一步步向他逼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兽。
“是不是你也有了别的女人？”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睁，“呵，原来你和高演一样！你们兄弟俩都是一个德行！同样都是移情别恋！”
“高演有了那个狐狸精，你是不是也爱上了别的女人？快告诉我！她是谁？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来的，整个人哭得肝肠寸断。
面对她歇斯底里的质问，高湛却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他不想再和她多做解释，只是漠然道：“过去的事，永远都回不来了。你应该珍惜眼前人，不应该再去想那些永远不可能之事。”
他的目光越过她，看向殿外深沉的夜色，“我言尽于此。你不走，我走。”
说完，他竟真的绕过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那坚决的背影，没有半分留恋。
殿门在高湛身后敞开着，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忽明忽暗，就像萧唤云那颗即将熄灭的心。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在夜色里。
那最后一点支撑她的力气，也随之被抽空。
她双腿一软，再次颓然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实在想不通，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曾几何时，那对兄弟俩把她当成稀世珍宝一样捧在手心，为了得到她，争得头破血流。可现在倒好，一个不要她，另一个，也不要了。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她决不能就这么认输！
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许久，萧唤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她可是高贵的大梁公主！她怎么可能会输给平民女子？怎么能让那些个贱人看笑话？
一股不甘和怨毒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瞬间盖过了所有的悲伤和绝望。
她狠狠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扶着冰冷的柱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她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她要让所有背弃她、伤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她摇晃着走出修文殿，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苍白而扭曲的脸上，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燃着两簇疯狂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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