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福的脸惨白如纸,他跌跌撞撞扑到门边,手指死死抠住朱漆木门,透过门缝窥探外头的动静。
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哆哆嗦嗦地嘟囔着,“惨啦!惨啦!杀进来了,死了一堆人,太恐怖了!”
殿内几个胆小的宫女已经吓得腿软,发出了压抑的抽泣声。
高演脸色铁青,双手在袖中紧紧攥成拳。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什么人?看清楚了!是哪儿来的乱兵?”
元福抹了一把冷汗,颤颤巍巍地回答,“回……回皇上……他们的穿着……不像……不像我朝的军士……”他结结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破旧的风箱,“倒……倒像是……魏国人!”
“魏国人?!” 这三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高演的脑子里,砸得他眼前金星乱冒。
魏国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邺城防卫森严,他们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国都,而且还埋伏在重兵把守的常乐寺?
一片死寂中,晚晴终于出声了。
她从始至终都未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那张绝美的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她轻轻拂了拂凤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冷冽的目光扫过高演震惊的脸,“因为,是太后勾结了魏国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昏暗的大殿中炸响,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她想把我们……把所有人都杀死在这里,一个不留。让我们永远都走不出这常乐寺。”
闻言,高演像是被蝎子蛰了一般,猛地后退了两步,脚下踉跄,差点摔倒,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这不可能!母后怎么可能勾结魏国人?!她……她又怎么会想杀我?我可是她的儿子!亲生的儿子啊!”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委屈与被背叛的痛苦。
晚晴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悯,但更多的是冷酷的清醒。她幽幽叹了口气,像是叹息他那可怜的天真,“阿演,你还记得你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吗?”
高演一愣,晚晴又继续道:“那个梦,其实就是预兆。我当时没多说,是怕你多想。可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太后的野心,从来就不是辅佐你,而是要完完全全地掌控大权,成为这大齐真正的主宰。”
她顿了顿,看着高演渐渐失去血色的嘴唇,继续用那把最锋利的刀,剖开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真相。
“因为你一次次地忤逆她,不肯做她的傀儡。对她来说,你已经成了一块碍手碍脚的绊脚石。既然是绊脚石,那自然是要搬开的。”
“搬开你,另立新君。这个新君,就是我们那尚在襁褓里的儿子——绍儿。”
“新君年幼,自然需要太皇太后听政辅佐。到那时,碍眼的皇帝和皇后都不在了,还有谁能阻拦她?”晚晴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高演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所以她策划了这场祈福。明面上是为皇子祈福,暗地里,却是她与魏国人早就设好的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