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梳着双环髻,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她上前一步,屈膝一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微笑,“奴婢柳雁,是陛下特意指派来贴身服侍娘娘的。娘娘一路辛苦,寝殿和浴房都已备好,请娘娘随奴婢去沐浴更衣吧。”
她的声音清脆如黄莺,言语间条理分明,显然是个经过调教的。
晚晴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没说什么,由着她和另一名宫女搀扶着,一同进入了内室。
内室的陈设焕然一新,从拔步床上的鲛绡帐,到妆台上的嵌宝螺钿妆匣,无一不精,无一不美,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安神香气。
再往里走,便是浴房。
一踏入浴房,一股混杂着花香与水汽的温热暖流便扑面而来。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白玉汤池,足足可以容纳三四人,池水清澈,上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玫瑰与茉莉花瓣,香气馥郁,闻之欲醉。
柳雁手脚麻利地为晚晴宽衣解带,一件件繁复华美的宫装被褪下,露出底下欺霜赛雪的肌肤。
晚晴并未感到多少羞涩,只是平静地任由她们施为。她赤着脚,一步步走下台阶,温热的池水缓缓漫过她的小腿、腰肢,最终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嘶……”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将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池水,靠在了光滑的池壁上。
柳雁带着另外两个小宫女,拿着柔软的丝瓜络和香胰子,开始为她搓洗。
“娘娘,”柳雁一边轻轻揉搓着晚晴光洁的手臂,一边用一种近乎惊叹的语气开口,“奴婢说句不怕僭越的话,您这身子骨,可真是天仙下凡呐!这皮子,比那上好的羊脂白玉还要滑腻三分呢!”
她的手指划过晚晴的肩胛,嘴上不停,“奴婢进宫也有几年了,伺候过的主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就没见过哪位娘娘能有您这般的容颜和身段。”
“也难怪陛下对您如此上心,一朝得见,便册封为昭仪。依奴婢看呀,这昭仪之位也只是个开始,指不定过不了多久,娘娘就要封妃了!”
晚晴闭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知道这是奉承,但不得不承认,她喜欢听这话。毕竟,赞美之言谁不爱听呢?
她缓缓睁开眼,水汽氤氲中,那双眸子显得格外清亮。她抬起湿漉漉的手,遥遥指向一旁衣架上褪下的衣物首饰。
“你这张小嘴儿,可真会说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慵懒,“瞧见那串珊瑚手钏了吗?瞧着成色还行,就赏你了。”
那是一串用上等深海红珊瑚串成的手钏,颗颗圆润饱满,色泽艳丽,是她带进宫来的首饰。
柳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湿滑的池边,连连叩首,声音都激动得有些发颤,“奴婢谢娘娘赏!谢娘娘赏!娘娘洪福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