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直起身，目光不经意地一扫，正对上晚晴看过来的视线。 那一瞬间，李恪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四肢百骸都僵住了，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一身淡紫色的宫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
那双眼睛，清澈得像一汪秋水，偏偏眼尾又带着一抹天然的媚意，纯与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糅合，形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李恪自认见过的美人不少，无论是京城的大家闺秀还是异域舞姬，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眼前之人半分。
祭祀大典那几日，他恰好奉命出城办事，只零星听宫人议论，说父皇新册封了一位陆昭仪，美若天仙，极得圣宠。
他当时只当是宫人夸大其词，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些言语是何其贫乏。
“恪儿！”杨淑妃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的失态，她不动声色地轻唤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凝视。
李恪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脸上瞬间腾起一股热意。
“这位便是陛下新封的陆昭仪，”杨淑妃的语气依旧温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近来琉璃宴的事，多亏了昭仪妹妹从旁协助本宫。”
陆昭仪……
原来她就是父皇的新宠！
李恪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惊艳，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他连忙收敛心神，向前一步，对着晚晴郑重地拱手行礼，“李恪见过陆昭仪。”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根本不敢再直视那张令人心神荡漾的脸。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就会像野草一样，再也压制不住。
难怪父皇会如此宠爱她，甚至夜夜留宿宁华宫……这样的天仙人物，换了是谁，能抵挡得住？
晚晴冰雪聪明，如何看不出李恪那瞬间的失神和此刻的窘迫？ 她心中暗道一声：真麻烦。
为了缓解这窘迫的气氛，她缓缓站起身，对着杨淑妃福了福身子，浅笑道：“淑妃姐姐，既然吴王殿下来了，想必你们母子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妹妹就不在此打扰了，正好宴会的宾客席次还有些细节要再核对一遍，妹妹先告退了。”
说完，她又转向李恪，微微颔首，唇边绽开一抹礼貌而疏离的笑。 那一笑，清浅如风，却像一道闪电，直直劈进了李恪的心里。
他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整个人都快要晕过去了。直到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李恪的目光还痴痴地追随着，久久无法收回。
“咳……咳咳！”杨淑妃两声刻意的干咳，像两记重锤，狠狠敲在李恪的心上。
他浑身一颤，终于回过神来，转头便对上了母亲那双洞察一切的、带着严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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