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彻底让杨淑妃放下了戒备。在她看来,一个母亲用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发誓,是天底下最重的誓言。
她相信了。
杨淑妃重新审视了晚晴一番,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妹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端庄得体的淑妃模样,转身打开殿门,施施然地离去。
殿门再次合上。
晚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心中已有了计策。
她根本没把杨淑妃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
往后的日子照样过,该吃吃,该喝喝,每日睡到自然醒,午后就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晒晒太阳,听听小曲儿,别提多惬意了。
至于杨淑妃那边,她压根儿不理。
一天天过去,都没有任何消息,杨淑妃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竟然亲自登门造访,想要催促她早点动手。
可都被晚晴让柳雁以“娘娘凤体抱恙,需要静养”为由,将人打发了回去。
自那以后,杨淑妃彻底没了动静,宁华宫清净了许多。
可晚晴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杨淑妃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她不动,或许是在酝酿一个更狠毒的计划。
没关系,晚晴正等着她送上门来。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晚晴刚用过一顿丰盛的午膳,正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准备小憩片刻。
柳雁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进来,浓重的中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寝殿。
“娘娘,安胎药来了,您趁热喝吧。”
晚晴懒懒地抬起眼,扫了一眼那碗药。她皱了皱眉,往日里的安胎药虽然也苦,但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甘草清香。今日这碗,却多了一股说不出的、类似泥土的腥气。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来,放在鼻尖下轻轻嗅了嗅。
味道不对!
就在她心生警惕的瞬间,手腕上那只皎梨映月镯,突然发出了一阵细微却急促的振动。
然后“砰”的一声,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还夹杂着宫女惊慌失措的尖叫。
“吴王殿下!您不能进去啊!这里是后宫,是贵妃娘娘的寝宫,还请您自重!”
“让开!别挡着本王的路,我是去救命的!”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撞开了殿门,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正是吴王李恪!
他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平日里那双总是含着几分忧郁和温情的眼眸,此刻却写满了焦灼与恐慌。
他也顾不上行什么君臣之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晚晴面前,一把就夺走了她手中的汤碗。
“啪”的一声,那只青瓷碗被他重重地放在了桌上,黑色的药汁溅出来几滴,洒在明黄色的桌布上,触目惊心。
李恪喘着粗气,盯着晚晴,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嘶哑,“这汤药,娘娘您不能喝!”
他的举动,正好印证了晚晴的猜测。
看来杨淑妃那个老妖婆是真的等不及了,这么快就想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