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地揪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一把将摇摇欲坠的晚晴揽入怀中，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晴儿别怕，有朕在。”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朕在这里，谁也伤不了我们的孩子。”
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语气忽然加重了几分，“你放心，朕一定会把那个行凶之人揪出来，千刀万剐！朕要为你，为我们的孩儿，讨回这个公道！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晚晴埋在他温暖结实的胸膛里，抽泣着点了点头。她悄悄抬起眼，擦去泪水时，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冷冽如冰。
两人深情相拥的一幕，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痛了李恪的双眼。
他低垂着头，只能看到明黄色的龙袍衣角和贵妃那华丽的裙摆交织在一起，那么亲密，那么刺眼。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涩和苦楚，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淹没了他。
就在他失落的时候，头顶再次传来父皇冰冷的呵斥。
“李恪！”李世民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酷和威严。
“朕问你！你是从何处得知，贵妃的安胎药里被下了五行草？！”
李恪的心猛地一沉，仍旧低着头，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难道要他供出自己的亲生母亲吗？告诉父皇，母妃杨氏想要除掉贵妃腹中的龙裔，为他铺平通往太子之位的血路？
他做不到。
“怎么？不敢说？还是不能说？或者说……这件事，本就与你有关？！”李世民的声音里带上了不耐和猜忌，
“儿臣不敢！”李恪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心！”
可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晚晴从李世民的怀里挣脱出来。她用帕子按了按红肿的眼睛，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却异常清晰。
“陛下，您别怪罪吴王殿下了。今日若不是他及时相救，臣妾的胎儿早就不保了。”
她转向李恪，微微一笑，语气诚恳，“本宫多谢吴王殿下出手相救。殿下的大恩大德，本宫铭记于心。”
李恪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晚晴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直视着他，柔弱的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殿下既然知道这药里有问题，想必也知道是何人所为吧？还望你能立刻告知真相。这宫中决不能留着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她的声音陡然一冷，带着彻骨的寒意。
“有她在的一日，本宫将寝食难安。这一次失败了，她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殿下……想看着她继续加害你未来的弟弟或妹妹吗？”
李恪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母亲和爱人之间他该如何选择？
晚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痛苦，继续温言细语地“劝说”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刀，插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倘若你知情不报，一心包庇那人，等陛下亲自查出来，那便是欺君之罪，是同谋！到时候，你们俩都要受到重罚。可你现在若是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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