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泛起一线鱼肚白,微光透过窗格,在暗沉的殿内投下几道模糊的影子。
也不知是如何从那片狼藉的梨花林回到了寝殿,李治和晚晴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大汗淋漓,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
晚晴浑身酸软无力,虚弱地靠在李治的肩头,呼吸间还带着情事过后的潮热。青丝凌乱地贴在她汗湿的脸颊和颈侧,显出几分平日里没有的脆弱与妩媚。
李治餍足地喟叹一声,抬起手,指尖轻柔地勾起一缕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绕在指上把玩。那发丝柔软顺滑,像上好的绸缎,带着她身上独特的、混合了梨花与汗液的香气,让他心神俱醉。
他唇角牵动,一个志得意满的笑浮了上来。
然后低头,温热的唇印在她裸露的香肩上,那片肌肤因为方才的激烈而泛着诱人的粉色。
“晚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少年初尝禁果后的得意与珍重,“你终于是我的了,我好高兴啊!”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们今后……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他的尾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请求,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他以为,在经历了那般极致的缠绵之后,她会像他一样,沉浸在这份冲破禁忌的狂喜之中。
然而,怀中的女人却只是沉默着。那份沉默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
良久,晚晴终于动了动,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忘了今晚这一切吧。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来青镜殿了。”
李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她。昏暗的光线下,她的侧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个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媚眼如丝的女人,只是他的一场幻梦。
“为什么?”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抬高嗓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晚晴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李治不甘心地继续说道:“刚刚……我们明明很开心,很快乐……我感觉得到,你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也不会……把自己交给我!”
“不过一时难以自持罢了。”晚晴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毕竟守寡太久,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陛下年轻力壮,又是天子龙威,我一个妇道人家,情难自禁也很正常。”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字字句句都戳在李治最柔软的地方。
她顿了顿,声音里似是染上了一丝疲惫的苦涩,“事后,我很后悔。我觉得……对不起先帝。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对不起父皇?”李治简直要气笑了,“晚晴,你看着我!”
他强硬地扳过她的脸,逼她与自己对视,“父皇他最挂心的人就是我们俩!他若是在天有灵,只会希望我们能够幸福快乐!”
“幸福快乐?”晚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摇头苦笑起来,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凉,“陛下,别再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