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看到这一幕,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儿。她干脆将整个包袱都塞到了康氏怀里。
李婉“夫人,这些您都拿着吧!路上吃。虽然不能根治您的病,但好歹能缓解一下,也能当个零嘴充充饥。”
康氏抱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袱,觉得很不好意思,“这……这怎么使得?这么多东西……”
李婉“没关系的!”
李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李婉“这种小零嘴我多的是,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她又叮嘱了几句“一路小心”,便准备转身离开。
“姑娘!”康氏却忽然叫住了她,“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今日之恩,我们母子日后定当报答。”
李婉回过头,微笑着摇了摇头,
李婉“萍水相逢,举手之劳罢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转向一旁的安庆绪,正对上他的视线。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吃完了那块糖,正低着头,默默地从包袱里又拿了一块,笨拙地剥着油纸。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看向李婉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冰冷和尖锐,反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
就在这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几滴冰凉的雨点落在李婉的脸颊上。
“小姐,下雨了!”冰岚眼疾手快地撑开一把油纸伞,遮在了李婉头顶,同时小声催促道,“我们得赶紧上路了,不能让大家等太久。”
冰岚虽年纪小,却很懂分寸。她不敢称呼李婉为“郡主”,只含糊地喊一声“小姐”,以免暴露身份。
李婉点点头,不再多言。她在冰岚的搀扶下,提着裙摆缓缓走向马车。
走了几步,她像是心有所感,下意识地一回眸。
恰好,又对上了安庆绪那双温柔的眼眸。
雨丝淅淅沥沥,在天地间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少年就站在那烟雨朦胧之中,手中还捏着那块晶莹的梨膏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那一刻,隔着纷纷扬扬的雨帘,安庆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那个穿着华美衣裙、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小姑娘,撑着一把淡雅的油纸伞,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闯进了他的生命里。她的身影,比江南的烟雨更朦胧,比手中的梨膏糖更清甜。
从此,他记住了这种梨膏糖的味道。
也记住了那个在雨中回眸,像一道光一样的小姑娘。
直到李婉的马车缓缓启动,汇入车队,渐渐消失在林道的尽头,安庆绪还痴痴地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康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感叹道:“那位小姑娘,心地可真好。做了好事还不留名。”
她又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绪儿,你一定要记住她。你看他们的车队和护卫,定不是寻常人家,想来是非富即贵。将来若是有缘再见,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安庆绪“我知道了,母亲。”
安庆绪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母亲的话,更将那个身影,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他答应了母亲。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给了他梨膏糖的姑娘,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位置。
从此,沈珍珠有她的太湖公子。
而他安庆绪,也有了他的梨膏糖姑娘。这一生,他不会再为了那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爱到癫狂,爱到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