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笑着摆摆手,对张德玉道:“快,给公主和驸马添座,上热茶暖暖身子。”
他又对安庆绪伸出手,
李俶“来,给朕抱抱,让朕也看看朕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
安庆绪依言,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个襁褓递到李俶怀里。李俶抱孩子的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稳健。他低头看着那张酣睡的小脸,心中一片柔软。
“确实可爱。”他由衷地赞叹,随即对张德玉吩咐,
李俶“快去朕的私库里,把那对长命金锁取来,赠与朕的这对龙凤外甥。”
待李婉和安庆绪落座,宫人将两个小婴儿抱去偏殿由乳母照料后,沈珍珠才拉着李婉的手,温言问道:
沈珍珠“你们这一走,也快四年了吧?山高水远的,肯定吃了不少苦头。这回回来,总不走了吧?”
李婉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一直滑到胃里,她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李婉“嗯,不走了。带着这两个小东西,天南地北地跑也不方便。”
李婉“再说啊,这天下该去的地方,我都去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新鲜劲儿了。”
慕容林致“哦?都去了哪些地方?说来给我们听听,也让我们这些困在京城里的人开开眼界。”
慕容林致好奇地问道。
李婉放下茶杯,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再饮了一口酒,话匣子便打开了。
李婉“我们先是南下,去了太湖,泛舟湖上,吃了最鲜的银鱼。又去了西湖,见了断桥残雪。”
李婉“后来折而向东,登了黄山,看了云海。转头又北上,爬了泰山,真个是一览众山小啊……”
她说的神采飞扬,众人听得也是心驰神往。
李婉“……后来,我们还去了蜀地,探望了皇爷爷。”
听到“皇爷爷”三个字,李俶的身子微微前倾,立刻插话问道:
李俶“皇爷爷他老人家……近来身体如何?”
李婉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皇兄放心,皇爷爷身子骨硬朗着呢!”
李婉“每日里写字画画,还养了一群仙鹤,日子过得比神仙还快活。”
李婉“他还让我给皇兄带话,说让你好生治理天下,莫要辜负了他老人家对你的期望。”
李俶闻言,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下来。
李婉又继续道:
李婉“从蜀地出来,我们一路向西,还去了趟回纥。婼姐姐在那边过得可好了,葛勒可汗把她宠上了天。”
李婉“如今,她也有了身孕,算算日子,估摸着这会儿都快要生了吧!”
听到所有人都过得很好,李俶心中最后一点阴霾也散去了。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皇后,他的妃子,他的皇弟弟媳,他的妹妹妹夫,还有那些正在茁壮成长的下一代。
血脉亲情,如同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也构成了他这至高无上的皇权最坚实的基石。
只要他们安好,他的江山,便安稳。
“来,”李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与快慰,
李俶“今日是我们一家人真正的团圆之日。朕心甚慰。为这难得的相聚,为这即将到来的新春,满饮此杯!”
李倓“愿年年如此,岁岁今朝!”
李倓第一个高声应和。
众人纷纷举杯,清脆的玉杯碰撞声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殿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可这殿内的暖意,却足以融化整个寒冬。这是一个难得的,欢欢喜喜的团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