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虹忙用帕子给孟祈星擦眼泪,语气也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母后不打她就是了。你也别哭了,都要成亲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快退下吧!”
一旁的杜莞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孟祈星,“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自会好好管教不听话的人,您别跟着掺和了,快跟我回去吧。”
而后,杜飞虹对薛晴冷声说道:“薛晴终究是犯了宫规,处罚那是必须的。既然你这么喜欢吟诗作画,那便罚你在偏殿抄写《女则》和《女诫》各十遍!”
“写不完,不准休息,不准用膳!莫愁,你给本宫好好看着她,任何人不得探视!让她好好反省今日之过!”
“是,娘娘。”莫愁躬身领命。
孟祈星本还想再求情,却被杜莞死死拽住,连拖带抱地弄出了大殿。
偏殿阴冷,只有一盏昏黄的孤灯。莫愁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像一尊门神,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薛晴。
薛晴倒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研墨,铺纸。厚厚一沓宣纸,堆在桌角,仿佛一座小山。
她刚提笔写了几个字,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
“让我进去!我要见薛姑娘!”是二皇子孟祈殒的声音,听起来焦急万分。
他定然是得知了消息,跑去向杜飞虹解释,却吃了闭门羹,这才找到这里来。
莫愁起身,挡在门口,声音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调调:“二皇子请回。皇后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薛秀女抄书。您若执意如此,只会连累她罪加一等。”
殿内的薛晴听得真切,她头也未抬,一边继续磨着墨,一边扬声朝门外喊道:“二皇子,你回去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救不了我,只会再害我一次。我没事,不过是抄几本书而已,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你在这里,反而扰我清静。”
门外的孟祈殒闻言,身形一僵。他听出了她话语里的疏离和决绝。是啊,他连皇后都见不到,又能如何救她?他留在这里,确实只会让她处境更难。
他颓然地垂下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夜,越来越深。
薛晴手腕不停,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莫愁起初还精神抖擞地盯着,可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一点一点,终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靠着门框打起了瞌睡。
薛晴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她放下笔,轻轻按住手腕上那只皎梨映月镯。
“小七,干活了。”
手镯上,一抹几不可见的银光幽幽闪过。
下一刻,桌案上的毛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悬浮在半空,笔走龙蛇,速度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一页页写满工整小楷的宣纸,自动自觉地从笔下飞出,整齐地摞在一旁。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小山似的宣纸便全数被墨迹填满。
薛晴将那厚厚一叠抄好的《女则》《女诫》抱起来,走到门口,用书册的边角轻轻敲了敲门框。
“莫侍卫,我抄完了,请你转交给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