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余波在走廊里震荡,金属地板震颤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顾清欢强忍着侧腹剧痛,看着眼前揭下面具的男人——那张本该定格在车祸讣告上的面容,此刻正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鸷笑意。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前那场导致无数警员牺牲的"意外事故",突然在记忆里翻涌成血色漩涡。
陆沉将她往身后又拽了拽,后颈的烧伤在冷汗浸透下泛着狰狞的白。他目光扫过男人袖口若隐若现的鸢尾花刺青,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黑市诊所抢救的线人。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临终前在他掌心画下的半朵鸢尾,与眼前这个标志如出一辙。
"鸢尾计划到底是什么?"陆沉的声音像淬了冰,指节捏得发白。他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机械爪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某种带着腐臭气息的液体正顺着管道滴落。
男人慢条斯理整理着歪斜的领带,皮鞋踏过碎裂的玻璃碴:"看来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三年前那场车祸,不过是清理掉碍事的绊脚石——就像现在这样。"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暗处的机械爪突然发动,猩红激光锁定两人胸口。
顾清欢感觉陆沉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就在机械爪即将合拢的刹那,他猛地拽着她滚向通风管道口。生锈的铁网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顾清欢瞥见男人嘴角扬起的弧度,这才惊觉通风管道内壁不知何时布满倒刺。
"小心!"陆沉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后背重重撞上布满倒刺的管壁。鲜血顺着他衬衫蔓延,染红了顾清欢抓着他衣襟的手指。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借力踹开下方检修口,两人跌进昏暗的电缆通道。
电缆通道里弥漫着焦糊味,头顶的应急灯忽明忽暗。顾清欢摸到陆沉后背黏腻的血迹,声音发颤:"你的伤......"
"别管我。"陆沉扯下一截电缆缠在腰间,"听声音,他们启动了地下二层的自动防御系统。"他的指尖拂过墙壁上的电子锁,瞳孔突然收缩——锁孔边缘的鸢尾花标记,与实验室里黑衣人的制服徽章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数十个泛着冷光的机械蜘蛛爬了出来,八只节肢末端闪烁着蓝光。顾清欢认出这是军方最新研发的杀戮型机器人,它们的红外感应器已经开始扫描热源。
陆沉突然扯开顾清欢的战术腰带,将金属扣对准机械蜘蛛:"闭眼!"强烈的电磁脉冲在狭小空间炸开,机器人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趁此机会,他拽着顾清欢撞开通道侧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裹挟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
这是一间摆满玻璃容器的实验室,悬浮在淡绿色液体中的,赫然是数十具人体标本。顾清欢捂住嘴才能压抑住尖叫——那些标本的胸腔里,都植入了与鸢尾花标志相同的金属装置。
"欢迎来到'鸢尾计划'的核心。"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清欢转身,看见他正抚摸着某个容器,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三年前那场车祸,不过是为了筛选最优质的实验体。你们以为自己是来调查真相的?不,从踏上这座岛开始,你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陆沉握紧藏在身后的电缆,他注意到男人腰间别着的加密U盘——那上面的鸢尾花标记,与三天前线人拼死保护的物件完全相同。就在他准备发动突袭时,实验室所有玻璃容器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淡绿色液体泛起诡异的荧光,某种蛰伏的危险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