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键盘敲击声在凌晨三点的宿舍里格外清晰，林野的手指在 WASD 键上翻飞，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布满血丝。耳机里队友的呐喊声突然扭曲成尖锐的蜂鸣，他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太阳穴突突跳动，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把打完就睡”。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时，林野嗅到了铁锈味。他本能地伸手去摸床头的矿泉水，却触到一片冰凉潮湿的布料。猛地睁开眼，浓稠的夜色压得人喘不过气，远处传来狼嚎混着铁链拖曳的声响。他踉跄着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赤着脚踩在满地碎石上，身上的卡通睡衣不知何时换成了粗糙的麻布衣。

“搞什么？全息 VR 游戏？” 林野揉着太阳穴，喉咙像吞了把沙子。

“磨蹭什么！” 带着方言口音的暴喝惊得林野浑身一颤。他抬头望去，月光下一辆漆黑夜漆马车停在十步开外，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吱呀声。车辕上坐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皮靴蹬着车杆，手中马鞭高高扬起，鞭梢在夜空中甩出清脆的爆响，“再不上车，老子把你扔去喂狼！”

林野这才注意到，周围影影绰绰站着十几个同样穿着粗布短打的人。他们面容憔悴，脖颈间都套着漆黑的铁环，铁链相互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就在他发愣时，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五脏六腑间抓挠。林野疼得弯下腰，无意中触到脚边一丛带刺的灌木，指腹碰到了一只浑身泛着幽蓝荧光的甲虫。​

甲虫被惊动，瞬间钻进他的袖口。奇异的暖流顺着血管蔓延，原本剧痛的腹部竟奇迹般平复。与此同时，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 他能操控这些虫子，只要集中意念，就能驱使它们做任何事。​

还没等林野从震惊中缓过神，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回头看去，是人群中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她枯黄的头发下露出淤青的脸颊，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担忧：“郎君，快上车吧。” 少女压低声音，“我们要被送去盛国做苦役，刚才看你捂着肚子…… 现在可好些了？要是装病被发现，会被活活打死的。”​

林野这才反应过来，挤出一抹笑：“多谢姑娘提醒，已经没事了。”林野脑筋转动的很快，他直起身子，装作无事的样子，跟马夫说话，

“是是是，这就上去！” 林野眉眼弯弯，露出两颗虎牙，笑容灿烂得像午后阳光，可车夫望着那张脸，却莫名觉得后颈发凉，仿佛有无数细小虫足在皮肤下游走。

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马车前，刻意踉跄着扶住车辕，露出胳膊上被碎石划破的伤口，胳膊上的伤口还渗着血珠，“大哥您看我这狼狈样，等进了城，保准给您寻坛二十年的女儿红！”

车夫攥紧马鞭的指节发白，总觉得这奴隶的眼神清亮的有些奇怪，不似寻常阶下囚。他猛地抬脚踹在林野膝弯：“少废话！”

推搡间，林野掌心的灰甲虫悄无声息钻进车夫袖管。那虫子生着六对复眼，甲壳上纹路竟与林野腕间不知何时浮现的暗纹如出一辙。当指尖触到甲虫的瞬间，他便知晓了这生物的诡谲 —— 能化作流光钻入人体，听从意念操控。

车夫骂骂咧咧甩动缰绳，马匹嘶鸣着扬起前蹄。林野踉跄着被推搡上马车，车轮碾过碎石的颠簸让他几乎摔倒。

车厢里弥漫着腐肉与汗臭混合的气味，借着月光，他看见角落里蜷缩着好几个少年，其中一个胸口插着半截断箭，苍白的手指还死死攥着半块发黑的饼子。​

进入车厢后，林野安静地蜷缩在角落，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芒。他能清晰感知到虫子在车夫血管里游走的轨迹，如同操控游戏角色般得心应手。

周围奴隶投来警惕又好奇的目光，先前提醒他的少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将带着药香的碎布塞给他止血。

林野轻笑着道谢，刚要说点什么，车外传来车夫的狞笑：“过了前面那座山，你们这些人也要懂得，你们该做的事，跟了新主子，也不算枉费了老子送你们这一程！”

林野用碎布随意缠着伤口，余光瞥见女子低垂的眉眼，记忆突然闪回穿越前在原主记忆里看到的片段 —— 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叫林宁，在相府时连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两人在府中一直都是互相不搭理人，不过这也好，也省了麻烦，他默默的想着，

不过如今她却在这囚车里递来止血的布条。他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半寸，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新主子’要我们做什么？总不会真是做苦力这么简单。”

阿宁哄着怀中弟弟的动作一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身强力壮的男子会被训练成暗卫，女子……” 她的声音突然发涩，“会被调教成伺候权贵的丫鬟。你若不想被折断手脚当活死人，最好藏好你那点小聪明。”

马车碾过碎石剧烈摇晃，林野撞上车壁，后腰传来钝痛，林野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但还是到了一声谢谢，车外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

车夫的叫骂声混着马蹄声传来：“都给老子缩着！巡夜的来了！” 车厢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林野悄悄摸向袖中的甲虫，感受到那微小生物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