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辞掉了工作,搬到了这座城市的老城区。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五楼。没有电梯,每次爬上来都像一次漫长的煎熬。我的腿伤还没全好,走路一瘸一拐的,像是随时会摔倒。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一次意外,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骨折,还有更糟的。医生说,我的膝盖可能再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对于一个舞者来说,这几乎是判了死刑。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曾经的梦想,在瞬间崩塌。周围的人,导师、同学、朋友,他们的目光里有同情,有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你了”的眼神。他们不知道,那比直接的嘲讽更让人难以忍受。
我的手机里,充斥着各种“关心”的信息,但点开之后,往往是无意义的客套,或者是隐晦地打听我什么时候放弃。我关掉了手机,任由它在床头柜上嗡嗡作响。
这个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家具都是房东留下的老物件,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窗户外是一堵墙,偶尔能听到楼下小贩的叫卖声,或者楼上孩子的哭闹声。这些声音,让原本就压抑的环境变得更加嘈杂。
我试着重新开始。买了拐杖,尝试着在家做一些简单的复健。但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以及更强烈的绝望。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苍白,眼神空洞。那还是我吗?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拽什么重物,伴随着低沉的撞击声。声音持续了很久,让我心生不安。
第二天早上,我出门倒垃圾。在楼道的拐角处,看到了一滩暗红色的液体。已经半干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什么?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垃圾倒进了垃圾桶。回到房间,我站在窗前,看向楼下。一楼住着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总是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T恤。他的眼睛很小,总是眯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很少和人交流,每次见面,都只是匆匆擦肩而过。
那滩液体,会不会和他有关?我摇了摇头,试图打消这个念头。也许只是油漆,或者是什么别的液体。我不能因为一点点异常,就对别人产生怀疑。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响。我甚至能听到一些压抑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动物的哀嚎。
我开始失眠。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那些声音,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试着和楼里的其他住户交流。五楼住着一个老太太,平时总是乐呵呵的。我小心翼翼地问她,有没有听到楼下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老太太听了我的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小姑娘啊,”她压低了声音,“有些事,咱们还是少管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