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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醒时分的抉择

三十岁出头,我和高磊已经谈了五年,现在挤在一间合租公寓里。

每次想亲热,都得听着隔壁声音动静,轻手轻脚地进行,生怕与同住的陌生室友在厕所撞见尴尬到无法直视。有时候只能趁他们上班或者周末出游的空当,才敢放开一些。

最糟的是,我们连个全身镜都没有。每天早上梳妆打扮都要扭着身子对着卫生间那面雾蒙蒙的镜子,抢在室友们上班前成。不够时间了,就只能涂个口红就走人,其余的妆容在地铁上成。

我今年刚好三十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做文案策划,高磊比我大两岁,是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一开始,我们还挺自信能在魔都站稳脚跟的。

但现实是残酷的。我们每月合计收入一万八左右,扣除各种开销,能存下来的钱少得可怜。去年底,我们终于开始正式谈买房的事情。这件事情迅速成了我们关系中的一根刺。

今天又是一场闹剧。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们等不及了,至少先付个首付,我爸妈能帮咱们一半,剩下的你家出不出?"高磊站在我们租住的小房间中间,双手叉腰。

"我听得懂,但是我家能拿出来的就只有二十万。这还是我妈把准备养老的钱都给我了。"我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二十万?在上海能干什么?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变出钱来吗?"年初被裁员后好不容易找到现在这份工作,薪水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一,这些他都知道。

"周围人家里都是有准备的,你为什么就不行?"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我心里。我家在东北小城市,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供我大学毕业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你凭什么要求我家必须给你买房?你是皇帝吗?"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只是觉得我家应该跟你家一样,拿出一半首付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难道不是吗?咱们结婚了,房子写两个人的名字,我家出一半,你家出一半,这不公平吗?"

我无言以对。从表面上看,这确实很公平。但对于我父母来说,拿出与他们同等的钱,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孙文,一个最近刚认识的男人。

"有空吗?我今天提前下班了,想约你喝杯咖啡。"

看到这条信息,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孙文是我一个客户的市场总监,我们上个月在一次商务会谈中认识的。他是个地道的上海人,家里在陆家嘴有套三居室,还有一辆奥迪。关键是他气质出众,说话幽默,第一次见面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在跟谁聊天?这么入神?"高磊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工作上的事情,没什么。"我迅速放下手机。

"晚上还吵架呢,看来工作挺重要的。"

我没再回应,直接走进卫生间洗脸。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红的,皮肤因为连日来的熬夜和压力变得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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