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整理沈明瑾的书信往来，安排会客，有时还帮他抄录文章。因为前世的知识和这几年偷学的本事，我做得很好。
沈明瑾越发器重我，常与我讨论诗书，甚至政事。有时，我会不经意提出一些见解，多得自前世所学，在这个时代却显得新颖独到。
"桂儿真是奇女子。"他常这样感叹。
我只是低头做事，不敢多言。我知道，无论他如何赏识我，我们之间始终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时光飞逝，转眼三年。我已十五岁，沈明瑾二十五岁，在朝中略有建树，成为新科翰林。我依然是他的贴身丫鬟，跟他往来于京城与家乡之间。
这日，老太太突然召见我。
"桂儿，你伺候明瑾几年了？"老太太问道。
"回老太太，已有五年了。"我恭敬回答。
"明瑾很看重你，这府上人人都知道。"老太太看着我，"他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但他公务繁忙，正妻需得门当户对，不好仓促定下。我想着，不如先给他个暖房丫头，伺候起居，你如何看？"
我心中一惊，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所谓暖房丫头，不过是通房丫鬟的好听说法，就是让我伺候沈明瑾的床第之事。
"老太太，奴婢愚钝，恐怕不能胜任。"我低着头，声音微颤。
"胡说，明瑾那么看重你，连我都看得出他对你颇有几分心思。"老太太笑道，"这是你的福气，你该知足才是。"
"奴婢不敢妄想，只愿一生做个丫鬟，服侍少爷。"我坚定地说。
老太太沉下脸："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明日我会跟明瑾说，你先下去吧。"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我坐立不安。前世作为现代人的我，怎能接受这样的安排？虽然我知道这个时代丫鬟被主子临幸是常事，甚至被视为恩宠，但我接受不了。
晚上，沈明瑾回府，我照常伺候他更衣洗漱。
"桂儿，祖母今日找你说话了？"他忽然问道。
我一惊，随即点头："是的，少爷。"
"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相告："老太太说...要让奴婢做少爷的暖房丫头。"
沈明瑾沉默良久："你怎么想？"
"少爷恩重如山，奴婢感激不尽。但奴婢...不愿做通房丫鬟。"我鼓起勇气，"若少爷不弃，奴婢愿一生做个丫鬟侍奉少爷，若少爷见怪，奴婢愿离开府中，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我准备好了他的震怒，但出乎意料的是，沈明瑾只是长叹一声："我明白了。这事我会跟祖母说，你不必担心。"
第二天，沈明瑾果然去见了老太太。我忐忑不安地等在外面，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出来后，沈明瑾只对我说："祖母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你不必担心。"
从那以后，老太太再没提过这事。我依然是沈明瑾的贴身丫鬟，只是府中下人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想必是认为我不知好歹，拒绝了一桩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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