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出土
县博物馆的玻璃展柜里,那具明代女尸颈间的双鱼银锁在冷光灯下泛着幽蓝。
我隔着玻璃凝视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脖子上挂的那枚——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和展柜里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边缘那道细微的裂痕。
“根据碳十四检测,这具女尸距今约六百年。”考古队队长推了推眼镜,“奇怪的是,她的内脏保存完好,甚至……”他顿了顿,“皮肤下仍有银色虫卵活动的痕迹。”
岩温站在我身后,呼吸忽然一滞。我回头看他,发现他的银项圈正在无声震颤,眼尾那粒银砂诡异地渗出血丝。
“阿温?”我低声叫他。
他没回答,目光死死盯着女尸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戒面刻着细密的蝴蝶纹,和岩温现在手上戴的……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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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
手机突然震动,考古队发来的合影里,所有人笑容灿烂,唯独角落站着一个穿白色冲锋衣的女人。她戴着墨镜,唇角微扬,手腕上的智能表清晰显示着:
「23:59:47」
下一秒,照片自动删除。
岩温猛地攥紧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她回来了。”
“谁?”
“我阿姐。”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二十年前,她偷走雌蛊鼎时说过——‘六百年一轮回,蝴蝶银锁重见天日时,我会带着蛊鼎回来’。”
我浑身发冷:“……六百年?”
岩温没回答,只是突然抬手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银色的砂——和当年情蛊发作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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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尸库
深夜,我们撬开博物馆后门。
女尸静静躺在解剖台上,月光透过天窗洒在她脸上,皮肤竟诡异地泛起血色。我颤抖着伸手,指尖刚触到银锁——
“咔嗒。”
锁芯弹开,一只银蝶振翅飞出,停在我鼻尖。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 六百年前的苗寨,烈火焚天,一名苗族女子跪在祭坛上,将银刀刺入心口,鲜血浇灌雌蛊鼎……
- 二十年前的深夜,母亲抱着年幼的我狂奔出寨,身后传来岩温族姐的尖笑:“你以为逃得掉?银锁选中的人,注定要成为蛊鼎的祭品!”
- 而现在,智能表上的倒计时已跳至:「12:00:00」
岩温突然剧烈咳嗽,银砂从他口中涌出,落地竟化作活蛊,疯狂啃噬地板。他哑声道:“阿初,银锁不是信物……是诅咒。”
“什么诅咒?”
“当年我阿姐用禁术,把噬心蛊封进银锁,等待轮回重启。”他擦掉唇角的血,“现在,蛊鼎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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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鼎苏醒
我们冲回苗寨时,整座山都在震颤。
禁地中央,那座失踪二十年的雌蛊鼎破土而出,鼎身蝴蝶浮雕全部化作活物,在空中汇聚成银色漩涡。而族姐——或者说,那个占据了她皮囊六百年的东西——正站在鼎前,指尖滴血。
“终于来了?”她轻笑,智能表上的倒计时归零,“阿弟,你当年用锁魂蛊困住我,可曾想过……蝴蝶银锁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岩温拔刀,刀锋却在触及她的瞬间崩裂。
“没用的。”她抚摸着蛊鼎,“噬心蛊已经醒了,而这一次……”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笑意森冷,“银锁选中的祭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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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破咒
岩温突然扯断自己的银项圈,狠狠刺入心口!
鲜血喷溅在蛊鼎上,鼎身瞬间龟裂。他踉跄着抓住我的手,将染血的银锁按进鼎中:“阿初……银锁是钥匙,也是锁。”
族姐发出凄厉尖叫,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银蛊。我死死攥着银锁,耳边响起母亲临终的呓语:
“银锁噬心,破而后立……”
下一秒,蛊鼎轰然炸裂,银蝶如暴雨倾泻。
岩温倒在我怀里,心口的血浸透银锁,而那只停在我鼻尖的银蝶,终于振翅飞入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