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坐在自家阳台上写作业，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齐锦从隔壁探出头来，好奇地问我："你干嘛不去房间里写？"
"房间里太闷了，我妹妹在午睡。"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第二天，齐锦家的阳台上多了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齐锦趴在栏杆上对我喊："吴苓，你可以来我这边写作业，这里有空调的风。"
就这样，我开始经常去齐锦家写作业。他母亲会给我们准备好吃的点心，父亲偶尔会教我们解数学题。那个夏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空调，什么是不必为一日三餐发愁的生活。
"在想什么？"齐锦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正把切好的葱花撒在面条上，"你这样盯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在想你怎么还记得我喜欢吃葱花。"我随口说道，接过他递来的面碗。
"怎么可能忘。"他笑了笑，端着自己的那碗面走出厨房，"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们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面条。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照在桌面上，形成一片朦胧的光晕。
"你这公寓不错，装修很有你的风格。"齐锦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墙上挂着的几幅画上，"这是你画的？"
我点点头："嗯，业余时间画着玩的。"
"还在坚持啊。"他的语气有些感慨，"还记得高中那会儿，你每天放学都要去美术室画到天黑。"
"你还记得啊。"我有些惊讶。
"当然记得，我每次都在校门口等你。"齐锦放下筷子，视线转向窗外，"那时候觉得你很了不起，明明家里条件不允许，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梦想。"
我没接话，只是低头继续吃面。关于梦想这个话题，我们曾经有过太多争论和矛盾，现在不想再提起。
高中毕业那年，我拿到了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却因为家庭经济问题最终选择了放弃，转而去了一所普通大学读商科。齐锦则考上了建筑系，如愿以偿地走上了他梦想的道路。
"住哪个房间？"吃饭，我收拾着碗筷，头也不抬地问。
"客房可以吗？不过我记得你这公寓只有两室一厅，另一个是你的工作室吧？"他靠在厨房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勺子。
"可以睡沙发。"我把碗放进洗碗机，转身面对他，"要不是看在你是无家可归的份上，我才不会收留你。"
"谢谢吴大善人。"他夸张地鞠了一躬，"那我去收拾沙发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三年了，他依然是那个在我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的齐锦，而我们之间，似乎一切如初，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大概是齐锦还没睡着。我起身轻轻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去，只见他坐在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脸被屏幕的蓝光照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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