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蹲下身，想要解开绳子。就在这时，我感觉背后有人靠近。
"需要帮忙吗？"
是林默的声音。我猛地回头，看到他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手里拿着盲杖，脸上是一贯的微笑。
"这只猫被绑起来了。"我说，手指颤抖地继续解着绳结。
林默走近了一些："是我听到的那只黑猫吗？前几天它一直在我窗外叫。"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是黑猫？"
"我猜的。"他笑了笑，"这附近的流浪猫大多是黑的。"
我终于解开了绳子，黑猫立刻跑开了。林默伸出手："我送你上楼吧，这个时间电梯可能会有些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进了大楼。电梯确实停运了，我们只能走楼梯。
十七层的楼梯对一个盲人来说应该是个挑战，但林默走得稳健且快速，甚至比我还要熟练。他的盲杖几乎没有碰到任何障碍物，像是他能看见一样。
"你在这里住了很久吗？"我问道。
"十年了。"他回答，"我二十岁时失明，那之后就搬到了这里。这栋楼的每一个角落我都很熟悉。"
到了十七楼，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林默突然说："你今天心情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些惊讶。
"你的呼吸节奏变了，比平时快一些。"他说，"还有你走路的声音，比平时重。"
我沉默了一会儿："今天是我父亲去世一个月的日子。"
林默点点头："我能理解那种感觉。失去亲人的痛苦，时间可能会淡化，但永远不会消失。"
我没有回答，只是打开门走了进去。关门前，林默说："如果需要聊天，可以随时敲我的门。有时候，和陌生人说话反而更容易。"
那晚，敲击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我决定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悄悄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向对面。林默的门关着，但我能隐约看到一丝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
我鼓起勇气，走出房门，轻轻地敲了敲林默的门。敲击声立即停止了。
几秒钟后，门开了。林默站在门口，墨镜依然戴在脸上，尽管已经是深夜。
"陈雨？"他似乎有些惊讶。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说，"我...我睡不着，想起你说过可以找你聊天。"
林默笑了笑："当然，请进。"
我走进他的房间。和我的房子布局相似，但更加整洁。每样物品都放在固定的位置，墙上贴着一些书页，上面有凸起的盲文。
"你想喝点什么吗？我有茶和咖啡。"林默问。
"茶就好，谢谢。"我说，同时环顾着这个房间。
林默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茶叶和杯子，动作精准，没有一丝犹豫。他泡茶的样子很专注，像是能看见水的温度和颜色一样。
"你说你失明十年了？"我问。
"是的，车祸导致的。"他递给我一杯茶，"那之后，我学会了用其他感官感知世界。声音，味道，触感...它们都比我想象的要丰富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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