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方位图在血泊中蜿蜒如活物,暗红血线沿着青砖缝隙缓缓蔓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苏念安盯着地面流转的纹路,后颈噬心蛊突然剧烈灼烧,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皮肉间攒动。
她下意识抚上玉牌,指尖却触到另一道温热——马嘉祺的手掌不知何时覆了上来,蟒袍袖口绣着的金线龙纹微微起伏,在混乱中带来奇异的安定。
马嘉祺“看血纹走向。”
马嘉祺屈指弹落剑上血珠,鎏金纹章在血光中划出冷芒。
他靴底碾碎地面残留的化骨散粉末,幽蓝色粉尘腾起瞬间,苏念安清晰看见他睫毛下投出的阴影
马嘉祺“西北方位的符咒被刻意模糊,墨色比其他图腾浅了三分,说明真正的地宫入口在...”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羽林卫整齐的抽刀声,金属相击的脆响如寒夜惊雷。
苏念安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数十名蒙着黑巾的死士破窗而入,面罩缝隙间露出的眼白泛着青灰,每人手中弯刀都刻着与玉佩相同的莲花纹。
为首之人腰间挂着半截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让她后颈的噬心蛊愈发躁动——这分明是西域巫蛊一脉的控虫法器。
马嘉祺“保护陛下!”
马嘉祺旋身挡在皇帝身前,蟒袍翻飞间将苏念安护在身侧。
苏念安却注意到死士们刻意避开符咒区域的行动轨迹,突然福至心灵
苏念安(古风版)“他们忌惮化骨散!这些图腾不仅是秘术,更是...”
她抓起案上烛台掷向死士群,幽蓝火光中,那些人果然慌乱后退,刀刃划开空气的声响里夹杂着压抑的嘶喊。
马嘉祺瞬间会意,抽出软剑挑飞帷幔
马嘉祺“用火攻!”
燃烧的锦缎如赤色蝴蝶坠落,符咒粉末遇火化作毒烟,将死士逼得节节败退。
苏念安趁机翻找出角落太监手中的图纸,泛黄纸页边缘沾着暗红血痂,密密麻麻标注着宫中各处暗渠。
她展开图纸的瞬间,马嘉祺突然按住她手背,指腹擦过某处重叠的墨迹
马嘉祺“看这里,御花园的枯井在雨季会形成地下暗河,与图纸上的水路走向完全吻合。”
马嘉祺“有人在混淆视听。”
马嘉祺用剑尖挑起半块断裂的九龙玉佩,裂缝处的暗纹与伪造玉佩完全不同,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马嘉祺“他们想要的不仅是地宫钥匙,更是...”
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苏念安颈间若隐若现的蛊纹,喉结滚动了一下
马嘉祺“让所有人以为先帝遗诏指向谋反,实则...”
苏念安(古风版)“是要让皇室血脉自相残杀!”
苏念安脱口而出。
她握紧手中莲花玉佩,冰凉的玉质突然传来奇异震颤,仿佛与远处某个隐秘角落产生共鸣。
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年前追杀她的黑衣人、二皇子遇刺时现场残留的莲花香灰、还有皇帝每次提及安贵妃时骤然阴沉的神色。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发紧
苏念安(古风版)“能调动西域巫蛊、篡改玉佩密信,又熟知皇室秘辛的人….只有当今丞相。”
她声音发颤,毕竟那个总在朝堂上温润如玉的男人,是生养她的父亲
苏念安(古风版)“他书房里藏着的西域典籍、还有对我行踪异常的关注.….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两人对视一眼,马嘉祺伸手轻轻覆上她颤抖的手背,掌心温度透过她冰凉的肌肤
马嘉祺“不是所有血脉都值得守护,你早已选择了自己的路。”
他的目光坚定如铁
马嘉祺“而我们,要一起终结这场阴谋。”
此时皇帝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每一声喘息都伴随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当年...安贵妃为护太子...”
他的目光落在玉佩中央的并蒂莲纹上,浑浊的老泪滚落,在沟壑纵横的脸上划出蜿蜒痕迹
“嘉祺...只有你能解开...”
话音未落,老皇帝重重倒下,手中紧握的半块玉佩与其他碎片严丝合缝,玉面浮现出微小的篆文——那是先帝亲笔所书的传位诏书。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玉佩拼图上,十六道暗纹组成完整的九龙印。
苏念安看着马嘉祺拾起玉佩,玄色蟒袍在火光中猎猎作响,金线绣就的龙纹仿佛要冲破衣料腾空而起。
他转身时,身后的符咒灰烬正随风飘散,在他周身勾勒出朦胧的光晕,她突然读懂他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这不再是那个隐忍的太子,而是即将改写王朝命运的储君。
马嘉祺“明日早朝。”
马嘉祺将玉佩贴身藏好,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灰烬,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
他指尖残留着剑柄的余温,顺着发丝传递到她耳后
马嘉祺“我需要你在百官面前,还原整个真相。用你的聪慧,还有...”
他目光扫过她腰间藏着的短刃
马嘉祺“当年从西域带回的巫蛊之术。”
苏念安望着他掌心的温度,终于明白这场始于寒玉的迷局,终将以双璧合鸣画上句点。
窗外,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冲刷着冷宫内的血污,却冲不散两人眼中交织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