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了手中的笔，深吸一口气："殿下息怒，下官绝无此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下官不谙此道，怕有失礼数，伤了殿下体面。"
"你倒是会找借口。"他冷笑一声，"罢了，叫赵福进来。"
我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让候在外面的内侍赵福进去服侍太子更衣。
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他在里面说："赵福，你说林侍读是不是有些怪异？"
赵福恭敬答道："殿下明鉴，奴才不敢妄言。"
"他来了这么久，从不近女色，也不与人亲近，总是独来独往......"
听到这里，我的后背一下子冒出冷汗。难道他起疑心了？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不仅我会死，恐怕林家满门都难逃一死。
我连忙加快脚步离开，不敢再多听一字。
回到自己的小院，我才稍微放松下来。太子的怀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得更加小心才行。
洗了把脸，我对着铜镜仔细端详自己。十六岁的少女，被打扮成清秀的少年模样。眉毛刻意描粗了些，眼睛也总是故意睁得大些显得有英气，嘴唇抿得紧紧的。还好我身材瘦削，缠了胸也不甚明显。
我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呢？
正想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侍读，太子殿下召你过去！"
"这么快？"我皱眉，"殿下不是刚沐浴？"
"殿下说有要事商议。"
我只好重新整理衣冠，跟着内侍快步走向太子居所。
太子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书案前翻看奏章。见我进来，他头也不抬："林侍读，听说你擅长医术？"
我心里一惊，谁泄露了这个消息？
医术是我娘传授给我的，按理说无人知晓。但事已至此，不承认也不行。
"略通皮毛。"我答道。
"孤最近心神不宁，睡不好觉，你可有良方？"
睡不好觉？太子向来睡得比谁都香，这明显是在试探我。
我谨慎地道："若是心神不宁，可用安神汤，取当归、酸枣仁、茯苓各三钱......"
"你倒真懂。"他打断我，"这样吧，你去太医院取了这些药材，今晚煎给孤喝。"
"这......"我为难地说，"煎药之事，应由太医负责。"
"怎么，林侍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还是说，你害怕靠近孤的寝宫？"
我硬着头皮道："殿下言重了，下官领命就是。"
"去吧。"他挥挥手，突然又补充道，"对了，今晚你不必回去了，就在偏殿歇息，若孤半夜有什么异常，也好及时处理。"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陷阱！让我在他寝宫过夜，万一睡着了露出女儿家的姿态，或是他突然闯入，那我就真的无处可藏了。
但我不能拒绝，否则更显可疑。
"殿下体恤下官，下官感激不尽。"我只能这样回答。
当晚，我井水不犯河水地在偏殿铺了床。睡前我再三确认门窗紧闭，还在门后放了把椅子以防有人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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