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警方向法庭申请开棺，并设法取得石小川太太的同意，但是，这一切、得经过些日子。

在这期间，报章上纷纷刊载死人谋杀舞娘的消息。小山城每个角落、都可以听到人们在议论这件惊天动地的奇事。

方大强晚饭后，用颤抖的手，拿着刊登了那件惊人怨杀案的新报纸留心阅读。

“石小川？石小川！”他惊疑地声调，反复低喃着。

方校长想起了月前，石小川隔着昏暗的光线，冲着村口外沼泽的水气，突然来访的情景。

他明白为什么老石的步伐会那么机械、呆板？为什么他没有行李？为什么没见过吃喝、以及整天整晚往外跑？

从石小川在小村小住期间，出现令人摧肝裂胆、精神崩溃的怪声，旺叔鸡场的鸡被吸干血、被撕碎。村里十二条狗，被硬生生劈开，以及他事后突然要走，一切都有了答案。

朝这方面一想，方校长差点晕例，他在内心被一连串猛烈电极。就在这时候，一个非常熟悉而尖锐的声音在外面呼唤：“校长！校长！”

是牛娃向他叫着走近。

“发生什么事？牛娃？”

“校长，有人来哩。前些时来找过你的旧同学，他来了！”牛娃回过头朝村口望着说。

在村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不是石小川是谁？方大强一下子像掉进冰湖，醍醐灌顶，狂奔到附近的警网报告，大队武装警员，在山村附近搜到半夜，找不到疑凶。

不过警方智珠在握，认为他跑不了的。为了洗雪被害者的沉冤，作出了很大的行动。

法庭征得石小川太太同意，开棺检验。本来石太太起先有点不信警方的话。但是．那枚出售的钻戒，正是她在为石小川盖棺之前，含泪放在尸身上的婚戒。这一来，连她也动了好奇心，结果只好同意这个决定了。

石太大和有关方面的人。在石小川的坟墓旁进、注意着……

民工们把埋葬了整整一年的棺木，从墓穴里吊上来

除了吊车的转动声之外，静得可以听出每个人的呼吸声。

棺木的长钉，拨下来了，铁笔插入了棺负的接缝，棺盖随着“嘞嘞”的几下震人心弦的声响，被撬开了。尖削、蜡黄的瘦脸，将近六尺的身段。身上穿着整齐的深蓝西服，眼睛呆滞微张，那是石小川的死尸。

那尸身面目如生，只在手上有个显著的伤口，三只折断了的牙齿，深深地啮入他手背骨里。那是在凶杀现场失踪的舞女朱莉的三只门牙。

一切被证实了，是石小川死后变成了僵尸，从墓里出来做案。

经过宗教家的建议。石太太为亡夫举行火葬。老石化为灰烬之后更没有任何怪事发生。

方大强仍旧继续在山村做他的全职校长。不过他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不再想找人聊天，也不奢望有人来探访。

有时方校长会在村口的通道上黯然眺望，并且，不止一次在想，虽然石小川撕碎了鸡、狗杀害了舞娘，可是，没有害他。

这说明鬼仍旧眷念友情，比起那些不顾道义、出卖朋友时生人，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