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这两个字如惊雷炸响在张日水耳边。月光下，黑袍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轮廓比记忆中更加锋利，眉宇间沉淀着岁月痕迹，但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沉静如渊，分明是张起灵！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周围布满了诡异的青色纹路，像藤蔓般从太阳穴蔓延至脸颊，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表情，冰冷得不似活人，唯有在称呼"哥哥"时，嘴角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抽动。
张日水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这个未来的张起灵不仅记得他，还保持着童年时的称呼！那本该在天授中被抹去的记忆，为何依然存在？
"族长认识他？"张隆鹰惊讶地问。
张起灵——或者说，成年后的张起灵——没有回答。他向前一步，抬手示意其他人退后。张启山等人立刻恭敬地退到院边，留出一片空地。
夜风骤起，卷起几片落叶。张起灵的黑袍微微摆动，上面的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那是和张日水胸口一模一样的麒麟图案，只是更加繁复，几乎覆盖了整个衣袍。
"你不该来这个时间点。"张起灵的声音低沉冰冷，与记忆中那个喊他"哥哥"的少年判若两人，"每一次相遇，都会让时间线更加混乱。"
张日水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记得我？"
"记得。"张起灵的回答简短有力，"每一次天授，都会忘记很多事。但有些记忆...埋得太深。"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沉重地刺入张日水心脏。埋得太深的记忆...是他们童年相处的点滴吗？是血池试炼前的约定吗？还是...
"为什么叫我哥哥？"他忍不住问，"在张家，我明明比你小..."
张起灵突然伸出手，轻柔地抚上了张日水的脸。
冰冷的指尖触到张日水额头："看。"
一瞬间，天旋地转！
张日水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拽入一个漩涡，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来。他看到了张家大宅的训练场，年幼的张起灵正在练习刀法；看到了雪山中两人并肩作战；看到了血池试炼那晚，他在张起灵手心写下"永远记得"...
然后画面突变，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场景——成年的张起灵站在青铜门前，身旁是一个模糊的身影；1921年的照片中，两人背影定格；更早的时间点，一个酷似他的男子在教导少年张起灵武艺...
最震撼的是，在一片记忆碎片中，年幼的张起灵和成年的族长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第三个模糊的身影。当那个身影转头时，张日水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不可能..."他在意识中呐喊，"我从没去过那些时间点！"
"你会去的。"张起灵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时间对我们而言不是直线，而是...循环。"
突然，所有画面破碎，张日水被猛地拉回现实。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额头被触碰的地方灼烧般疼痛。院中的一切都没变，仿佛刚才的意识交流只过去了一瞬。
张起灵收回手，脸上的纹路更加明显了："现在你明白了。"
张日水摇头，他其实更困惑了。那些记忆碎片中，明显有他尚未经历的场景。难道未来的他还会穿越到更早的时间点？这怎么可能？
"族长，时辰到了。"张隆鹰上前提醒，贪婪地看了张日水一眼，"纯血已经准备好。"
张起灵微微颔首。张启山立刻指挥手下搬来一个青铜鼎，约半人高，表面刻满密文。鼎内盛着暗红色液体，散发出一股铁锈与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
"你的血能稳定门后的力量。"张起灵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我需要三滴心口血。"
张日水本能地护住胸口："为了什么？"
"延缓天授。"张起灵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每一次天授，我都会忘记更多。很快...连你也会忘记。"
这句话中的脆弱转瞬即逝，但张日水捕捉到了。原来成年后的张起灵如此执着于纯血，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记住？
"族长不可心软！"张隆鹰突然插嘴，"纯血容器的价值远不止于此！古籍记载，若能以纯血为引，配合青铜门后的力量，可—"
"闭嘴。"张起灵的声音不重，却让张隆鹰立刻噤声。他再次看向张日水："三滴血，换一个问题的答案。"
交易？这倒符合张起灵一贯的风格。张日水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但我要先问。"
"可。"
张日水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睛："青铜门后到底是什么？"
院中一片寂静。张启山等人明显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不自觉地凑近了些。张起灵沉默良久，最终开口：
"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那里的时间...是破碎的。"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意料。张隆鹰倒吸一口冷气，张启山则眉头紧锁。张日水想起系统曾说青铜门与时空有关，难道...
"破碎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一个问题已经结束。"张起灵伸出手，掌心向上，"血。"
张日水咬牙，解开衣襟露出胸口。麒麟纹身在月光下清晰可见，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一般。张启山递上一把银质小刀，刀身刻着与青铜鼎相同的密文。
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院墙上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翻墙而入，手中武器寒光闪闪。
"敌袭！"张启山厉声喝道，张家护卫立刻摆出防御阵型。
黑衣人训练有素地攻入院中，为首的正是张景明！他手持一把奇特的青铜短剑，剑身布满细密的纹路，与张日水在照片上看到的青铜门纹饰极为相似。
"好久不见，族长。"张景明冷笑，"2045年一别，没想到在这里重逢。"
2045年？张日水心头一震。这个张景明来自未来？！
张起灵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明显波动："你逃出来了。"
"多亏了你这位'哥哥'。"张景明剑指张日水，"他的血在未来的某一刻，动摇了你的时间牢笼。"
张日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本能告诉他，这与他胸口的麒麟纹身有关。张景明口中的"时间牢笼"是什么？未来的张起灵做了什么？
混战一触即发。张景明的人明显有备而来，每人手中都拿着古怪的青铜器，有的像铃铛，有的像镜子，共同点是都能发出刺耳的声波，让张家护卫痛苦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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