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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从此孤身一人

长生诀之无冕之王

莫哈维沙漠

  十八岁的上官清水把脸贴在车窗上,车窗外的世界像是被裹在一层泛黄的纱布里,沙粒击打在金属车身上,发出细碎的啪啪声。

  “叔,安泽西帝国法警还在追咱们吗?”上官清水的声音很轻。

  上官风华从瞥了后视镜一眼,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他回答道;“那帮混蛋对混沌恨之入骨,我见过混沌被抓住后的下场,他们会把混沌的血抽干做成燃料,皮肤扒下来做成皮革,魔晶拿去给武器提供加成,最后的肉拿去喂狗,不过请小姐放心,他们抓不住咱们的,再往前走十公里就是混沌的地盘,他们要敢进去就会引发外交问题。”

  上官清水点了点头,双手抚摸着放在腿上的头骨——那是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战利品。

  每每看到这个头骨时,她都会回想起三年第一次杀人的画面,当时父亲与叔叔带自己扫荡安泽西帝国边境,他们杀的除了官兵就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父亲与叔叔希望自己变得心狠手辣,至少变得比这世界其他人都要狠心,才可以在这吃人的世界活下去,当自己拿起利刃刺向孩童的脖颈时,自己心中有恐惧,但更多的则是负罪感,为了不让父亲与叔叔失望她咬着牙刺向了与她同岁的孩童,事后父亲还把孩童的头颅做成战利品送给了自己。

  思绪回到现在,上官清水发现自己的叔叔上官风华精神状态不太对,多年的逃亡生涯早已使他那英俊的面孔变得丑陋无比,眼睛还瞎了一只。

  她刚要出言关心,就看见上官风华猛打方向盘避开前方突然出现的岩石。车子倾斜到一个危险的角度,右轮几乎离地,然后又重重落回沙地。车载AI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上官风华一巴掌拍在控制台上让它闭嘴。

  上官清水被甩到车门边,额头撞在窗框上,疼痛感令她不禁叫出了声。

  “叔,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的车技真的得练练了。”

  上官风华没有理会她,他先是低头望向腹部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又抬起头通过后视镜望向后座的上官清水,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鼻头一酸两滴泪水脱眶而出。

  这伤口是他与法警战斗时被他们的电磁炮击中所产生,上官风华心里清楚自己的魔晶早已破碎,魔晶破碎意味着死亡,他为了能把上官清水送到混沌地盘,不惜动用法术透支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的时运来争取时间。

  “叔,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上官清水突然坐直身体,用手指向远方的沙漠。

  上官风华立刻看向她指的方向。起初什么也没看见,只有起伏的沙丘在风中变换形状。然后他注意到了沙地不自然地隆起,像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地下穿行。

  一声巨响突然从后方传来,接着是刺眼的蓝光迸发而出。

  上官风华从后视镜看到一辆法警的车被沙地中窜出的巨大黑影掀翻到空中,翻滚着砸向另一辆车。

  一阵奇怪的波动从噬沙者身上扩散开来,车外飞舞的沙粒瞬间静止在空中,形成诡异的悬浮景象。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随后所有沙粒同时爆炸般向外扩散,形成一道冲击波,法警车的挡风玻璃纷纷爆裂,追击阵型瞬间大乱。

  “噬沙者终于现身了,那是混沌阵营的守门人,它们是不会攻击咱们的,它们只攻击守序阵营的人。”上官风华大喜,他猛踩油门,驾驶着车辆向混沌阵营的边境城市驶去。

  抵达城市后,上官风华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为上官清水开了一间房,一走进屋内,他就向上官清水展示了自己的伤口。

  “我临走前给你一个锦囊妙计:等过了今天你就去做赏金猎人,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你都要不断地积攒自己的财富,争取能有自己的地盘与兵马,三年后天下必将群雄并起,安泽西帝国的秩序不复存在,这一切都是定数,没有任何帝国是经久不衰的,同样也没有人是不死的。”

  上官风华跪在地上,他回想起自己这一辈子信仰着的血神,他不停的四处征战与杀戮,杀到尸山血海,杀到连自己的妻子都带着自己的女儿跑路,他伸出自己那沾满鲜血的手手轻轻抚摸着上官清水白皙的脸庞,他痛哭流涕,他回想起临终托孤,自己没能完成对上官家族的承诺,不给上官清水拥抱他的机会就化为尘埃,魂归了血神的黄铜王座。

  “叔...”上官清水扑了个空,她没想到一辈子都在杀戮中度过的叔叔竟会死亡,这么多年都一直是他杀别人,岂有别人杀他的份,她不禁潸然泪下。

  她哭着哭着,眼神中多了一丝凶狠,多了一丝对安泽西帝国的恨,多了一丝对守序阵营的恨,她对着上官风华的遗物发誓,她发誓要替叔叔荡平世间一切正道,用最残忍的杀戮方式杀尽他们的妻子儿女,诛灭他们的九族,使这天下都属于混沌血神,就算魂归黄铜王座,她也毫无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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