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将整条街道染成一片模糊的紫红色。白卿桑推开酒吧沉重的黑色大门,一阵混杂着酒精、香水与欲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贴身的黑色吊带裙,裙摆刚好在大腿中部,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脚上是一双细跟红底高跟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酒吧里的灯光刻意调得很暗,但即便如此,她走进来的那一刻,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白卿桑坦然接受着这种注视。她径直走向吧台最中间的位置,那里最易被别人看见。酒保是个年轻男孩,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喉结滚动。
“马天尼,干一点。”她开口,声音比预想的还要低哑。
男孩红着脸去调酒,动作比平时慌乱了几分。白卿桑唇角微勾,从手包里掏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还没等她找打火机,旁边已经伸来三四只手,每一只都握着点燃的火苗。
她抬眼,目光掠过那些殷勤的面孔,最终选了一个看起来最干净的银色打火机。烟被点燃,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那些没被选中的手讪讪地缩了回去。
“谢谢。”她对那个留下打火机的男人说,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感激。
男人似乎想说什么,但酒保正好送来她的马天尼。白卿桑端起酒杯,浅啜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灼热的痕迹。她放下杯子时,唇上沾了一点酒液,舌尖轻轻舔过,没注意到周围几个男人同时咽了口唾沫。
酒吧里放着节奏暧昧的电子乐,低音震得胸腔发麻。舞池里已经挤满了人,身体贴着身体,分不清是谁的手在谁腰上。白卿桑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突然在某个角落停住了。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深灰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隐约可见锁骨的轮廓。不同于周围那些直勾勾盯着她的目光,这个男人只是在她看过去时,才举起酒杯向她致意,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白卿桑没有回应,转回身继续喝自己的酒。但某种微妙的感觉在皮肤下蔓延,像是有电流窜过。
十分钟后,当她准备点第二杯酒时,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被推到她面前。
“午夜迷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适合你这样的女人。”
白卿桑转头,对上了那个灰衬衫男人的眼睛。近距离看,他的瞳孔是罕见的深琥珀色,在酒吧变幻的灯光下像是融化的黄金。他的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坚毅,右眉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非但不显狰狞,反而增添了几分危险魅力。
影落心波里,迟迟不散云。
“我不喝陌生人给的酒。”她说,却已经用手指勾住了杯柄。
男人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时逾。”他伸出手,“现在不是陌生人了。”
白卿桑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没有去握。“白卿桑。”她只报了自己的名字。
时逾并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在她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我知道你会喜欢这个,”他指了指那杯鸡尾酒,“它和你一样,表面甜美,内里藏着锋利的刀刃。”
“你很了解我?”白卿桑挑眉。
“足够知道你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时逾的目光在她身上缓慢游走,从红唇到锁骨,再到被紧身裙包裹的曲线。“那种裙子穿在别人身上是诱惑,穿在你身上是武器。”
白卿桑笑了:“你倒是很自信,可惜,我不这么觉得。”她端起那杯"午夜迷情"抿了一口,酸甜中带着辛辣,确实合她口味。“所以,时先生是做什么的?”
“今晚?”时逾倾身向前,他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烟草的气息,“专职欣赏美丽的女人。”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温热潮湿。白卿桑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侧头,让两人的距离更近。“职业搭讪师?”
“只搭讪……是不是不太值得?”时逾的手指轻轻划过她放在吧台上的手背,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比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