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和顾泽城讲了很多,从小抚养她的外婆去世后,她就基本上没什么愿意搭理她的亲人了。此时还在上高中的她不得不放弃学业,放弃需要机遇和沉淀的绘画爱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快地挣到最多的钱。
“我是个妓女,顾泽城,以卖淫为生,你明白吗?”
顾泽城沉默良久,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她,“一个连活下去都很困难,无人问津的人,还是没有选择伤害别人,而是牺牲自己来艰难度日,苏酥,你没变,还是和我记忆里的一样坚强、善良。”
银杏林的长椅上,金黄的落叶无声地飘落在他们脚边。她靠在他肩头,眼泪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背上,像秋日冰凉的露水。她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些藏在心底的伤痛,每说一个字,手指就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顾泽城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滚烫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衫。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像碎玻璃般扎进他心里,带着多年积压的痛楚。顾泽城收紧双臂将她更深地按进胸膛,下颌抵着她发顶轻轻摩挲,风吹过,银杏叶沙沙作响,像是替他说出那些无法言喻的心疼。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告诉她——他在这里,他不会走。
等到苏酥平静下来,顾泽城轻轻捧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低沉而坚定:“苏酥,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但以后的路,我想和你一起走。只是,你要离开那里,我会托人帮你找一份新工作,你愿意……和我开始新的生活吗?”
苏酥怔住了,湿润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了神。她的呼吸凝滞了一瞬,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那些长久以来束缚她的枷锁。眼泪再次涌上来,可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某种近乎失而复得的酸涩与温暖。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点头,眼泪随着动作簌簌滚落。
顾泽城眼底泛起心疼的笑意,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问:“这是答应了?”
她终于哽咽着“嗯”了一声,又像是怕他听不清似的,攥紧他的衣襟,带着哭腔重复:“愿意……我愿意。”
顾泽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那么...我现在可以吻你吗?作为兑现承诺的第一步?”
苏酥没有回答,而是仰起头,轻轻吻上他的嘴唇。顾泽城愣了一秒,随即温柔地回应了这个吻。银杏叶在他们周围飘落,像是金色的祝福。
当他们分开时,顾泽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其实……我今天本来准备了这个。”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戒指,造型是一片银杏叶。
“太老套了?”顾泽城有些紧张地问。
苏酥摇摇头,伸出左手:“完美得像是解剖学教科书上的示范。”
顾泽城大笑着为她戴上戒指,然后举起相机:“再来一张照片吧,我的女朋友。”
苏酥站在银杏树下,举起戴着戒指的手,带着泪痕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顾泽城按下快门,定格了这个瞬间——他们的爱情,就像这银杏叶一般,经过时光的淬炼,终于绽放出最耀眼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