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时，三个女孩依依不舍地合上书本。商场华灯初上，玻璃穹顶外的天空呈现出墨水般的深蓝色。
“快看！”阮亦儿突然拽住两人的书包带，声音压得极低，“十点钟方向，是苏酥姐！”
宋引商顺着指引望去，只见苏酥穿着从没见过的大衣，发梢微卷，正仰头对身旁的高挑男生笑着说什么。那男生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纸袋，手指不经意拂过她的手腕。
“这样子不像是在服务啊，苏酥姐不会谈恋爱了吧？”宋引商回想着，最近苏酥确实无缘无故出门的次数多了些。
慕千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偷拍：“天啊他们走路的间距小于15厘米！绝对有问题！”
三人默契地缩进旁边服装店的圆形衣架后。阮亦儿从层层悬挂的风衣缝隙中窥视：“他在帮苏酥姐整理头发！他手指在发抖你们看见没？”
“专业分析啊亦儿！”宋引商竖起大拇指，突然拽着两人蹲下，“他们要往这边看了！”
三个脑袋齐刷刷埋在一排打折牛仔裤后面。慕千的兔子背包不小心碰倒了展示架，引起“哗啦”一声响。
“别出声！”阮亦儿捂住慕千的嘴。透过衣物缝隙，她们看见顾泽城的手虚扶在苏酥后腰，正带她转向电梯方向。他低头说话时，苏酥耳尖瞬间变得通红。
“跟上去跟上去！”慕千急得直跺脚。三人装作挑选衣服，实则沿着立柱阴影迂回前进。宋引商突然拉住她们：“等等，他们在饰品店停住了。”
顾泽城拿起一个缀着星月的发卡，动作熟稔地别在苏酥鬓边。这个角度她们能清晰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和那年毕业晚会……你戴的一样。”
“你还记得……”苏酥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慕千倒吸一口气猛掐阮亦儿手臂：“是定情信物！绝对是！”
跟踪小队跟着两人转到人少的连廊处。暖黄射灯下，顾泽城突然停下脚步，从纸袋里取出精装书递给苏酥：“你上次说想看的。”
“绝版的《夜航西飞》？”苏酥的惊呼带着颤抖，“你找了多久？”
“不久。”顾泽城用书脊轻碰她额头，“刚好够把读书笔记写完夹在最后一章。”
三个偷看者同时捂住胸口。宋引商突然僵住：“完了苏酥姐往这边转头了！”
苏酥的目光穿过盆栽棕榈，精准锁定三个石化的身影。她挑眉的表情让她们想起半夜抓包她们偷吃零食的样子。
“本来还想着哪天告诉你们呢，没想到你们自己发现了。”苏酥扬起嘴角，“我的青梅竹马，顾泽城。”
“出来吧，”顾泽城笑着摇头，“从牛仔裤区就跟丢了一只鞋的兔子背包。”
慕千红着脸从藏身处钻出来，发顶还挂着价签。在尴尬的自我介绍后，顾泽城晃了晃手中餐厅优惠券：“所以，要听听某人为借这本书摔进图书馆喷水池的故事吗？”
苏酥去捂他嘴的动作熟稔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五个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交叠，延伸向飘来食物香气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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