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的肩膀明显绷紧了。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莫彬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轻声说：“我爸他……身体不太好。”
“什么病？”
“不清楚。”林妍转回身，重新戴上太阳镜，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需要定期看医生，所以情绪不太稳定。我妈也是因为这个才去瑞士静养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莫彬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想起林总每次握手时过分用力的手指，还有谈话时突然凑近闻气味的怪异举动。
“你爸他……不会对女下属有什么……”莫彬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林妍突然激动起来：“你胡说什么呢！”声音尖得吓跑了几只海鸥。意识到失态后，她立即软化语气，“我只是不想谈我爸的病情，他嘱咐过要保密的。”
莫彬看着她紧握栏杆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这不是林妍平时的样子——那个被宠坏的大小姐从来不会为什么事紧张，更别提替别人保守秘密。
游艇开始返航，海岸线渐渐清晰。林妍靠进他怀里，声音又变得又软又糯：“别担心你那个女孩啦，我爸虽然脾气怪了点，但又不是变态。说不定明天她就联系你了呢？”
莫彬机械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目光却投向遥远的海平面。他突然很想立刻给乔思若打个电话，确认她是否安全。
“对了，”林妍突然抬头，“下周我爸生日宴，你要来吧？正好可以当面问问你那个女孩的情况。”
这是个合理的建议，但莫彬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仿佛在掩饰什么，又像是在试探什么。
“好。”他听见自己说，心里那种不安却越来越重。
当天晚上，莫彬又给乔思若发了封邮件，措辞比平时急切许多：“看到邮件速回电话，有急事商量。”发送成功后，他盯着屏幕直到凌晨两点，始终没有收到已读回执。
入睡前，他最后看了眼手机。林妍十分钟前更新了朋友圈，是张游艇上的自拍，配文：“完美的一天。”了照片角落里，莫彬的背影模糊地映在玻璃上，看起来莫名孤独。
他点了个赞，手指滑动时不小心点进了林妍的封面照片——那是张童年照，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被一个男人高高举起。莫彬放大照片，突然发现林总年轻时左眉骨上有道疤，而现在那道疤消失了。
这不是什么大发现，却像根细刺扎进他心里。林妍到底隐瞒了什么？她父亲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乔思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无数问题在黑暗中盘旋，莫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一个轻率的决定，可能把那个安静努力的女孩推向了未知的危险。
舟楫分波去，疑云暗海生。
妍语遮旧疾，彬心覆寒冰。
父影眉间隐，女言眸底惊。
孤鸿失远信，夜夜梦魂惊。
黑色奔驰驶离工业园区后，拐进了更偏僻的城郊结合部。乔思若盯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手腕上的彩色珠子被捏得发烫。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她第三次问道。
司机从后视镜瞥她一眼，这次连回答都省了。车子最终停在一栋灰墙别墅前，铁门自动滑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宿舍到了。”司机终于开口，“林总吩咐了，您先休息两天，熟悉环境。”
乔思若拖着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前，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这栋建筑所有窗户都装着防盗网，二楼窗户甚至被木板封死。
刚才见过的那个女人从里面打开门，笑容标准得像酒店前台：“您的房间在二楼，我带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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