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学,谢谢你的帮忙。”演讲结束,杜星奕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温和地对阮月昕说道。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却让人感觉有些疏离。
“不客气。”阮月昕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她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刚才站在台上与杜星奕一起面对全校师生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在耳边,像针尖刺进鼓膜——她甚至能分辨出其中夹杂的嘲笑和议论。想到这里,眼眶倏然一热,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她努力压住情绪,可眼圈已经红得不像话。
杜星奕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啊?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眼神里浮现出几分慌乱,“不会是因为演讲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征求你意见,好吗?”他伸手想要安抚,但终究没有触碰到她。
阮月昕心里一紧,急忙摇摇头,喉咙像被堵住似的,“不不不是你的原因!”她咬着唇,声音带着些哽咽。从小到大,她从未在男生面前哭过,更何况还是杜星奕。现在他还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不是事实啊!可她越是解释,越觉得无力。
杜星奕愣住了,眉头微微蹙起,盯着阮月昕湿润的眼眸,试图看透她的内心。然而,下一秒,一道清脆又愤怒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阿昕怎么哭了,你做什么杜星奕?”苏悦气冲冲地跑过来,二话不说拉起阮月昕的手腕,直接将她扯到身后,瞪向杜星奕,“不要以为人人都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带着你那孙傲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阮月昕立刻意识到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连忙扑上前捂住苏悦的嘴巴,“悦悦,别说了,你误会了,真不是他……”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语气带着恳求。
杜星奕却彻底怔住了,喃喃重复了一句:“孙傲霜?”
“装什么傻!”苏悦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继续数落,“孙傲霜因为你欺负我朋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那么凉的水直接泼到阿昕头上,害她感冒了!亏你还好意思问!”
阮月昕的心揪成一团,既感激苏悦的仗义执言,又愧疚于这种无端的指责。她知道,孙傲霜的事情根本不能怪杜星奕,但此刻,她根本拦不住苏悦喷涌而出的怒火。她只好默默低下头,攥紧衣角,用最小的声音补充了一句:“真的……和你没关系。”
杜星奕的目光复杂难辨,他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淡淡吐出一句:“我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去,背影隐入人群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思熟虑的情绪。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一抹绯红。阮月昕和苏悦并肩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两人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暮色,一切都显得宁静祥和,直到前方突然出现三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少女,浅粉色长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眼底透着一股戾气,赫然是孙傲霜。她叼着一根未燃尽的烟头,神情玩味地上下打量着阮月昕。
“喂,你们要做什么?”苏悦率先开口,语气警惕且带着敌意。
“做什么?”孙傲霜冷笑一声,尾音拖长,带着讥讽,“阮月昕,你乖乖过来,别让我不高兴。”
阮月昕下意识退后半步,与苏悦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开始在心里倒数三秒准备逃跑,然而,还没等计数结束,孙傲霜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两个小跟班瞬间动手,牢牢抓住了苏悦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
“悦悦!”阮月昕惊呼一声,心脏猛地一缩。
孙傲霜慢悠悠地从嘴里取下烟头,手指拨弄着它,目光锁定阮月昕,语气中满是威胁:“给你三秒钟思考时间,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让她替你承受后果?”
“我……”阮月昕的喉咙像是灌了铅,回答不出来。她看着苏悦倔强又痛苦的表情,胸口翻滚着挣扎和自责。“我自己过去。”
“把烟头自己往脸上怼。”孙傲霜扬起嘴角,笑容妖冶,仿佛一头盘踞猎物前的毒蛇,邪恶的气息溢于言表。
阮月昕深吸一口气,忽然扑上前,一把夺过孙傲霜手中的两个烟头。她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朝束缚苏悦的小跟班扔了过去。炽热的火星逼得两人手忙脚乱地松开苏悦,趁这个空档,阮月昕猛地拉起苏悦的手腕,飞快奔跑起来。
五米、十米……喘息间,阮月昕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杜星奕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正拦在孙傲霜等人面前。孙傲霜的脸色铁青,眉宇间的怒意几乎化为实质,每一根发丝都像被点燃了似的。
隐约间,阮月昕听见杜星奕冰冷的声音穿透空气传来:“你再敢碰她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