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1

音乐厅前的广场上，几个街头艺人正在表演。周沉停下车："想去听听吗？"

他们坐在广场长椅上，听一个年轻女孩用小提琴拉《梁祝》。女孩技术娴熟却缺乏情感，沈念不自觉地摇头。

"不对，"她低声说，"这里应该更柔一些，像叹息..."

女孩注意到她的反应，停下演奏走过来："您懂小提琴？"

沈念点点头："以前是职业演奏员。"

"能请您示范一下吗？"女孩递上琴。

沈念犹豫了。她的手今天状态很差，连筷子都拿不稳。但某种冲动驱使她接过琴，轻轻架在下巴下。

第一个音出来就是哑的。她调整姿势再试，这次好些，但拉到高音部分时，右手突然痉挛，琴弓滑落在地。女孩惊讶地看着她，沈念的脸烧得通红。

"对不起，"女孩捡起琴弓，"我不知道您..."

"没关系。"沈念强作镇定，但声音颤抖，"我生病了，不能再拉琴了。"

周沉及时介入，感谢女孩的好意，然后轻轻揽住沈念的肩膀带她离开。回车上后，沈念终于崩溃："我再也拉不了琴了！那个女孩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废人！"

"你错了，"周沉严肃地说，"她看你的眼神是尊重，因为即使这样，你仍然敢尝试。沈念，勇气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带着恐惧依然前行。"

沈念看向窗外，音乐厅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像燃烧的火焰。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里面演奏的每一个音符，那些声音或许已经消失在空中，但它们存在过，被某些人记住过，这就够了。

"订机票吧，"她说，"我们去日内瓦。"

chapter2

日内瓦的冬天比想象中冷。医院坐落在莱芒湖畔，从病房窗口能看到皑皑白雪覆盖的勃朗峰。

主治医生杜邦是个严肃的法国人，他花了两个小时详细解释治疗方案："我们将从你的骨髓中提取干细胞，经过特殊处理后注入受损的神经区域。如果成功，这些细胞会帮助神经再生。"

"如果失败呢？"沈念问。

杜邦医生直视她的眼睛："最坏情况下，手术本身可能造成神经进一步损伤，加速症状恶化。你必须签署知情同意书。"

签字笔在沈念手中颤抖，她几乎握不住它。周沉站在她身后，没有替她签的意思，只是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手术前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沈念最终签下名字。

"心理准备比身体准备更重要，"医生说，"无论结果如何，接受它都需要勇气。"

当晚，他们在医院附近的旅馆住下。沈念睡不着，站在窗前看雪后的城市。周沉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

"害怕吗？"他问。

沈念点头："比第一次独奏会还害怕。"她转身面对周沉，"如果手术失败，我可能会比现在更糟。你确定要陪着一个可能全身瘫痪的人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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