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逆鳞诀

卯时的晨雾还凝在剑阁的飞檐上，叶无尘已跪坐在听涛轩的寒玉阵中。陆长歌并指划过他脊背，龙纹竟如活物般游向颈侧："《逆鳞诀》需倒运周天，想活命就忍住。"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叶无尘感觉经脉在燃烧。青溟剑悬在头顶吞吐紫气，剑柄竖瞳分裂成双瞳。陆长歌突然割破手腕，泛着青光的妖血滴入阵眼，寒玉顿时爬满蛛网状的血丝。

"呼吸逆冲膻中穴。"剑痴的声音带着蛊惑。叶无尘眼前浮现寒潭底的青铜祭坛，八百道锁链正随着他的呼吸节奏震颤。右臂龙鳞逆生刺破皮肤，青溟剑突然发出清越龙吟，剑气在岩壁刻下深达三寸的爪痕。

陆长歌收势时，日晷指针恰好停在辰时三刻。叶无尘发现师兄左耳后多了片冰晶状龙鳞，与阿箐消失前显露的一模一样。

"去药圃采三株墨玉灵芝。"剑痴甩来玉牌，转身时衣袂掠过的地面竟结出霜花，"申时前回来。"

---

药圃的铁栅栏爬满紫黑色藤蔓，守园弟子靠在墙角打盹。叶无尘刚踏入圃内，腐臭味混着异香扑面而来。灵田里的七星草根部缠着团模糊血肉——正是昨夜失踪的蜕皮杂役。

青溟剑突然自行出鞘斩向右侧。半截腐烂的手臂应声而落，指缝里攥着带血的药锄。叶无尘踢开乱石堆，瞳孔骤然收缩：三十多具覆盖龙鳞的尸体呈莲花状排列，中央那具心口插着刻有"玄"字的青铜短匕。

腐尸堆里腾起幽蓝萤蝶。为首那只翼展足有半尺，口器滴落的黏液腐蚀得灵土滋滋作响。叶无尘捻起《逆鳞诀》起手式，却发现灵力运行轨迹与青溟剑的剑气产生微妙共鸣。

"吼！"尸堆突然拱起，龙化完全的怪物顶着七颗头颅扑来。叶无尘旋身避让时，瞥见怪物后颈嵌着测灵石碑的碎片。青溟剑双瞳爆射金光，剑锋划过之处留下燃烧的龙形虚影。

腐尸在剑光中崩解，却喷出腥臭血雾。叶无尘右臂龙纹突然逆卷，将毒雾尽数吸收。当他用剑尖挑开青铜匕首时，背面"药人戊七"的编号正与守园弟子腰牌吻合。

---

子时的更漏滴到第七声时，叶无尘房内的铜镜泛起涟漪。镜中阿箐被铁链悬在寒潭祭坛上方，十二根骨钉穿透她的琵琶骨。少女突然睁眼，竖瞳映出叶无尘惊恐的面容，镜面开始渗出带着冰碴的潭水。

"救...龙冢..."阿箐的嘴型被翻涌的血水淹没。镜面突然浮现剑阁全貌，叶无尘惊觉整个宗门竟是按照困龙局建造，而听涛轩的位置恰好对应龙喉逆鳞。

青溟剑突然穿透铜镜，剑身带回半片染血的银鳞。叶无尘触碰鳞片的刹那，藏书阁方向传来瓦片碎裂声。他借着夜色摸到阁楼西角，在《紫霄剑典》的暗格里找到本泛黄手札。

"天启三年七月初七，以三百童男血饲烛龙，龙熄剑阁地火三月..."残页上的字迹突然扭曲成符咒，叶无尘手背浮现出与腐尸相同的鳞斑。窗外闪过玄玑子的道袍下摆，月光照亮他腰间新换的饕餮纹玉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