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的银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塞德里克坐在会吐烟圈的凤凰图案扶手椅上,注视着邓布利多挥动老魔杖。三缕银丝从魔杖尖涌出,在空中交织成霍格沃茨的立体地图——城堡地下闪烁着红蓝两个光点,彼此间连着蛛网般的金色细线。
"你母亲从未告诉过你她的婚前姓氏。"邓布利多轻声说,半月形眼镜反射着地图光芒,"艾琳·普林斯,魔药世家最后的传人,也是斯莱特林密室真相的守护者之一。"
他轻触水晶球,烧焦的日记残页放大显现。塞德里克突然认出那熟悉的笔迹——和他母亲在食谱边写的备注一模一样。
『萨拉查建造密室并非为清除麻瓜出身者,而是保护那些因血咒而魔力暴走的孩子...冠冕能稳定变异魔力...必须找到真正的...』
文字在这里中断。邓布利多从抽屉取出个锡制小盒,里面躺着枚普林斯家族纹章戒——与塞德里克十字架内的纹路分毫不差。
"十七年前,你母亲发现某些人在寻找密室真正用途的证据。"老校长的蓝眼睛变得深邃,"她将十字架托付给我保管,直到你展现出'打破规则的勇气'..."
塞德里克握紧十字架,金属边缘陷入掌心。他突然明白母亲临终前为何反复强调"必要时可以违抗校规"——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那个圆形镜厅在哪里?"他直视校长眼睛,"江柏丽和她母亲被困在那儿。"
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他转动戒指,地图上的红点突然展开,显示出八楼某条走廊的全息影像——看似普通的石墙前,有个模糊的蛇形凹槽。
"有求必应屋会回应最迫切的需求。"校长将纹章戒推过桌面,"但只有普林斯血脉能开启真正的密室。艾琳改造了入口,为防止..."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斯内普黑袍翻滚地冲进来,魔杖直指水晶球:"阿不思!他们在天文塔启动了血祭法阵!"
话音未落,城堡剧烈震动。塞德里克胸前的十字架突然发烫,烫得他衬衫冒烟。扯出来时,金属正在变形重组——最终成为一把银钥匙,柄端刻着缠绕的蛇与獾。
"已经开始了。"邓布利多罕见地神色凝重,"西弗勒斯,带迪戈里先生去镜厅。米勒娃会护送张小姐到安全处。"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你确定要让他接触那个?那女孩已经——"
"正因如此。"校长打断他,"有时候,最黑暗的隧道需要最纯净的光来照亮。"
走廊里回荡着诡异的回声,画像中的人物全都消失不见。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黑袍像蝙蝠翅膀般翻飞。在转过某个拐角时,他突然停下,魔杖抵住塞德里克咽喉。
"听着,小子。"斯内普的声音压得极低,"镜厅里的东西会挖掘你内心最深的恐惧。如果看到你母亲..."
"你知道我母亲的事?"塞德里克抓住他缩回的手腕。
斯内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艾琳是我在魔药上的启蒙老师。"他甩开塞德里克的手,"现在专注点,除非你想看着那女孩变成下一个血咒宿主。"
八楼走廊的挂毯对面,石墙上浮现出细小的蛇形纹路。塞德里克将钥匙插入几乎不可见的锁孔,墙体立刻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气与无数镜子组成的迷宫。每面镜子里都映出扭曲的影像:他看到自己后背爬满黑色血管,看到秋在雪地里变成冰雕,最可怕的是正中央那面镶银边落地镜,镜中的江柏丽正被数十条锁链贯穿身体,鲜血顺着链条滴入下方沸腾的坩埚。
"别看镜面!"斯内普厉声道,却晚了一步。
塞德里克已经与镜中的自己对上视线。刹那间,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他看见母亲年轻时在密室深处熬煮某种银色药剂;看见江柏丽的母亲将婴儿时期的她浸入月光井水;最骇人的是,他清晰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与江柏丽相同的衔尾蛇印记...
"迪戈里!"斯内普的怒吼将他拉回现实。魔药教授正与三个黑袍巫师交战,其中就有江柏丽的兄长。他的魔杖射出一道紫光,击碎了最近的三面镜子,碎片中顿时传出凄厉的尖叫。
塞德里克踉跄着冲向中央镜面。钥匙在接近镜框时变得滚烫,'E·G'字母开始流血。当金属接触镜面,整个镜厅突然翻转——他跌入个圆形石室,正落在被铁链束缚的江柏丽面前。
她的状况比镜中显示的更糟:银发半数变黑,皮肤下血管凸起如蛛网,最可怕的是那条活过来的衔尾蛇纹身,此刻正像真正的蟒蛇般缠绕着她的脖颈。石室另一端,江母与兜帽人的决斗已到白热化,他们脚下的法阵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钥...匙..."江柏丽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灰眼睛时而清明时而混沌。
塞德里克扑上前,钥匙自动插入她心口的锁孔。铁链应声断裂的瞬间,整个石室亮如白昼。江柏丽后背的衔尾蛇突然分裂——一半留在她身上,另一半化作黑光没入塞德里克掌心。难以忍受的灼痛中,他听见古老的吟诵声:
『以血为盟,以痛为契,双生之咒今日成』
江柏丽猛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自愿接受了血咒联结?"
没时间解释了。兜帽人已经转向他们,魔杖射出的绿光直取江母后心。塞德里克本能地扑过去,却见江柏丽更快——她挥动母亲扔来的银刀,刀身精准折射咒语,将其反弹回施咒者。兜帽炸裂的瞬间,露出的面容让塞德里克如坠冰窟:那是本该在挪威的江父,但他的左眼完全被蛇瞳取代。
"叛徒。"江父的声音带着蛇类的嘶嘶声,"你以为联结赫奇帕奇就能摆脱命运?"他突然扯开自己的领口——胸膛上赫然是个与孩子们相反的衔尾蛇纹身:蛇头咬住蛇尾的伤痕,"血咒永远需要宿主..."
江母突然掷出个水晶瓶,液体在空中形成锁链形状。当它缠住江父时,塞德里克认出那是改良版的活地狱汤剂——正是他与江柏丽初遇时她研究的配方。
"走!"江母拽起两个孩子,"真冠冕在有求必应屋的消失柜里!"
他们冲回镜厅时,斯内普已解决所有敌人,但自己也负了伤。黑袍被血浸透,他却死死护着身后那面镶银边的镜子:"冠冕...在消失柜...必须摧毁..."
城堡再次剧烈震动。江柏丽突然抓住塞德里克的手——他们掌心的衔尾蛇印记同时发光,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挡住了从四面八方射来的黑魔法。
"血咒双生子。"江母的声音带着哽咽,"千年来第一对自愿结盟的..."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邓布利多带着教师们赶来,但塞德里克的注意力全被福克斯爪间抓着的物件吸引——那是一顶镶嵌蓝宝石的冠冕,此刻正滴落着某种银色液体,与水晶瓶中的记忆一模一样。
"西弗勒斯说得对。"校长将冠冕递给塞德里克,"有时候,最黑暗的秘密需要最纯净的光来揭示。"
冠冕接触他掌心的瞬间,塞德里克突然明白了母亲留下的全部谜题。他转向虚弱的江柏丽,轻轻将冠冕戴在她散乱的黑银长发上:
"拉文克劳的冠冕从不增强智慧,"他念出浮现于脑海的古老咒语,"它只揭示佩戴者内心已有的真相。"
蓝宝石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所有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