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恰逢赶在了人间的灯会,天色还未暗下来,街道旁早已挂满了灯笼,还未开始,早已有许多人候着了。
许久未至,久违的感觉,那吸入的空气似是能沁人心脾,看见身旁像是放松下来的陆瑾禾,许淮知道,带她出来是正确的选择,灯会还未开始,难免有些无聊,他见状便去买了些糕点让她尝尝。
像是变戏法似的,陆瑾禾看见从他的身后拿出了些吃的,正巧他有些饿了,只觉有些惊喜,”你何时买的?“
许淮眨了眨眼,倒是显出几分少年之感来,”自然是趁你不注意之时。“语气中倒像是有些骄傲来。
”那就多谢了。“她伸手接过,轻轻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甜甜的,由口似是涌入了心头,可以忘却一切不开心的事,”很好吃。“半晌,她的唇边似是扬起了幸福的笑意。
”何必客气。你喜欢便好。“见她喜欢,那他自然觉得没有白买,而此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千万盏灯笼一同亮起,照亮了这夜色,使这清冷的月色好似都染上了些热闹。
行人涌至,便开始热闹起来,陆瑾禾将未吃完的糕点小心翼翼地方好,没有见过灯会,她不免好奇起来。
因人流较多,皆是来此观看灯会的,未免生出意外,而使她迷失,故而许淮一直跟着她,怕她走失。
灯火与人群交相辉映,好生热闹,还有猜灯谜的,陆瑾禾见着也是好奇,也想跃跃欲试,许淮看出她的心思来,便拉着她上前,听着小贩道,”柴米油盐都不是。打一字。“
思考了片刻,他清了清嗓子,”是罪字。“
小贩听后,笑道,”这位公子答对了。这盏莲花灯便是这位公子的了。“说着将莲花灯递给他。
转而许淮便将此灯交给了陆瑾禾,“瑾禾,讨个好彩头,这灯便赠予你了。”
她也不扭捏,“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多谢。”
“听闻人间有放河灯,可要去?”
“好啊。”此事她自然不会错过。
许是灯会的原因,河边亦是诸多行人,陆瑾禾找到空余之地,将许淮赠予自己的莲花灯轻轻置于河中,然后轻轻许了愿,其实也没什么愿望,希望自己的修为有所大涨,如此方不负闻人珩的教导。
河面倒映着灯火,一盏盏河灯随着流水顺势而下,承载着人们的祈愿渐渐远去,看着这些美好的祝福,陆瑾禾翩然一笑,显出几分闲适来。
“陆瑾禾方才许了什么愿?”许淮倒是有些好奇。
她似是俏皮的眨了眨眼,“说出来便不灵验了。”又像是带着一抹神秘的色彩。
蓦然,许淮轻轻一笑,“行,瑾禾说得在理,是我考虑的不周了。”恐是没想到,她竟信这些。
望着她的侧脸隐匿在黑暗之中,眉眼之间透着些淡然来,鬼使神差的竟没忍住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陆瑾禾只觉自己脑袋上有触感,便朝他瞧去,看到他刚收回的手,“怎么了?”
许淮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啊,无事,瞧你的青丝有些凌乱便想着给你整理整理。”
她听他这么说,自然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青丝,没有察觉出不妥便又放下,显然是相信他所说。
继而目光又转向河灯,以及岸上的人们,许淮的目光随着她而望去,渐渐的又落在她身上,薄唇微微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那双眼眸之中倒映着漫天盛景,但都抵不过眼前之人的闪耀。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低了低头,轻声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似是飘渺,散在风中,恍若无闻。
两人的衣衫随风扬起,交织之处似是亲密的模样,隔江而临,河边渐渐泛起的波澜不知是谁心底荡起的涟漪,一圈且圈着一圈,像是永无止境。
恍惚间,陆瑾禾发觉像是有冰冷的东西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她抬头拭了拭,发觉像是好像落雨,紧接着像是印证她的猜想似的,又落了几滴雨,她抬头望了望天,“下雨了?”
许淮亦是发现现下之势,渐渐的雨势大了起来,在河面上亦是逐渐清晰起来,雨落之时,打散了河面的涟漪,岸上的行人的脚步慌了起来,有些人抬手似是来遮挡雨珠,当然这一切只是徒劳罢了。
只见许淮不知何处得的油纸伞,轻轻撑开,遮在两人上方,挡去了雨水的洗礼。
河岸湿滑,两人上了岸,去往人多的地方,不过大多都是为了躲雨,两人共撑一把伞难免亲密了些,再加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许淮将伞向她那处倾斜,雨珠汇集成如珍珠般的珠子,从伞端簌簌而落,溅在地面上,而许淮的另一边肩膀确实另外一番模样。
由于他将伞全部用来遮挡她上方的雨,故而他的另一边肩便完全展现于雨幕之中,如此便可想而知,被雨水一直洗礼而湿漉漉的。
透过这雨幕望向随着风雨而飘摇的人间,好像略显萧瑟,加之由于落雨的缘故,行人便少了许多,当然,亦有天气原因仍然逗留于此的。
“近禾,可还要继续逛逛?”
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天公不作美,这么想着好像倒也无妨,“既然落雨了,那我们便回吧。”
许淮点点头,“也好,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去别处游玩,可好?”
原以为今日便要回鬼界了,没想到还能在人间逗留几日,陆瑾禾不免扬唇,“好,听你的。”
今日来此游玩的人倒是不少,找了家福来客栈,上好的房间还余一间,普通的更是满房,考虑到她一女子恐是不便,他想再换一家,但陆瑾禾倒是不在意,所谓江湖儿女出门在外必是不拘小节的,她不看重这些,自然是不在意,“无妨,一间便一间吧。”
“好嘞。”小二便差人带他们下去。
“瑾禾,如此是否于你的清誉有损?不若……”许淮微微蹙着眉,担心她的情况。
陆瑾禾淡然的笑了笑,“无碍,就这样吧,我并不看重这些。”说着朝他安抚似的笑了笑。
虽然她这么说,但许淮却不能如此,“既然如此,你睡床,我睡外间的榻,至少中间隔了张屏风,如此也会好一些。”
“好,我自然是是没什么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