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痴儿笑

寅时的梆子声似还在静谧的空气中蛰伏，迟迟未曾敲响。苏新皓赤着双脚，满心谨慎地踩过书院里的青苔。那青苔柔软且带着湿意，每一步下去，都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仿佛是他此刻隐秘行动的无声印记。晨雾如轻柔的轻纱，弥漫在四周，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在一片朦胧之中。空气中，那尚未散尽的墨香悠悠飘荡，那是书卷与笔墨交织混合出的独特香气，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而神秘、充满未知的世界。

他故意把左脚塞进右鞋，脚步变得踉跄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藏书阁走去。每迈出一步，右鞋便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仿佛是他紧张心跳的外在投影。终于，他用力撞开了藏书阁的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那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是岁月在轻声诉说着过往的沧桑。左航惯坐的紫檀案头，静静地摆着一盏冷茶，茶面上的浮沫已然凝结成八卦的图形，好似在冥冥之中预示着什么。

苏新皓望着这盏冷茶，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他的谋划与期待。

“阿兄吃糖。”他从怀里掏出浸透曼陀罗汁的饴糖，用指节轻轻叩在《周髀算经》封皮上。随着竹简应声滑落，夹层里泛黄的舆图露了出来——那是用等高线标注的皇陵密道，仔细端详，笔迹竟与系统传输的前世任务简报如出一辙。苏新皓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他深知，自己离完成任务又近了关键的一步。

就在这时，铜钱在识海发出蜂鸣，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一个警报。苏新皓心中一动，感知到左航的爱意值突然跳动到了8%。他眯起眼睛，看向梁上悬着的青铜星盘，只见十二时辰刻度正指向“大凶”方位，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在他心底蔓延开来。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咚——”

白玉算筹砸在青砖上的脆响，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这份寂静。左航立在晨光里，月白襕衫上沾着夜露，那夜露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的指尖还凝着未干的朱砂，整个人带着一种清冷的气质，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苏新皓装作受惊，身体猛地后仰，后脑精准地撞向书匣暗扣。

刹那间，紫檀木匣炸开，《九章算术》的书页如白蝶般纷飞而起。那书页，在空气中翩翩起舞，像是一群欢快的精灵。他故意将沾毒的指尖按在“衰分篇”，算术符号间立刻洇开墨绿色的瘢痕，宛如一朵邪恶的花在书页上绽放。那墨绿色的瘢痕，触目惊心，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左航俯身拾书时，发梢轻轻扫过他颈间溃烂的伤口——那是昨夜他故意蹭过鹤顶红佛珠留下的“杰作”，丝丝痛楚让他不禁皱眉。那痛楚，如同一根针，刺痛着他的神经。

“三三积步，九九归一。”苏新皓蘸着唾沫在扉页涂抹，现代积分符号与古算题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诡异的星图。那星图，神秘而复杂，仿佛隐藏着无数的奥秘。左航突然攥住他的手腕，拇指按在尺动脉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这解法要配二钱砒霜，方得圆满。”那语气，带着一种调侃，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日晷针影缓缓挪过三寸，蝉鸣如同尖锐的利箭，撕开了盛夏的帷幔。那蝉鸣，尖锐而刺耳，仿佛是在诉说着夏日的炎热。苏新皓趴在井沿玩水，目光落在倒影里，看着左航将毒理笔记塞入袖袋。

就在这时，井水突然泛起涟漪，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张极的红缨枪尖挑着个包袱——正是昨夜老夫人未焚尽的军械图。那军械图，神秘而重要，仿佛是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

“傻子也会写字？”张极一脚踹翻井轱辘，水桶砸在水面，砸碎了他水中的倒影。那倒影，在水面上破碎成无数的碎片，仿佛是他此刻破碎的心情。苏新皓装作扑救不及，整个人栽进井口。在即将触水的刹那，左航的玉算筹缠住他的腰带，细绳勒进肉里，勒出的血痕恰似卦象中的坎纹，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那疼痛，如同一团火，燃烧着他的身体。

铜钱卦象在识海炸开火星，苏新皓心中一喜，竟感知到张极的爱意值飙升到了15%。他吐出呛进的水，指间夹着一片湿透的纸屑——那是从左航袖袋里掉出的密码表，上面用摩尔斯电码标注着“四皇子”三字，这一发现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那密码表，仿佛是一个重要的线索，让他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暮色渐渐染红了藏书阁，那红色，如同一团火焰，燃烧着整个天空。苏新皓蜷在角落，有一下没一下地啃咬着砚台。那砚台，坚硬而冰冷，仿佛是他此刻孤独的心情。左航将染毒的算题纸浸入茶汤，墨迹遇水显出血色批注：“当归三钱，辰砂五厘，可解离卦之厄”。他忽然将茶盏推至案边，釉面映出苏新皓瞳仁里转瞬即逝的清明。那清明，仿佛是一道光，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明日考校《梦溪笔谈》，你...”左航的话音还未落下，苏新皓已像一只敏捷的猴子般扑到窗边扑流萤。那流萤，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一个个小精灵。他装作失足跌出窗外，后背着地时，袖中滑出半枚金钥——那正是开启军械库的璇玑锁芯。那金钥，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

更鼓声在夜空中回荡，那声音，低沉而厚重，仿佛是岁月的车轮在滚动。左航摩挲着染毒的纸页，嘴角泛起一抹轻笑。那轻笑，神秘而莫测，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也照见他在算经空白处写下的批注，竟是苏新皓前世惯用的任务编号：ST - 0719。苏新皓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这看似顺利的进展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危机与变数。那危机与变数，仿佛是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