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舱的曲面玻璃突然泛起涟漪，程澄的指尖在距离苏瑾人造子宫0.618厘米处停滞——那个克莱因瓶结构的透明容器正在分泌金色粘液，每一滴坠落都在手术台上蚀刻出四维坐标系。当她的指甲终于刺破粘液表面，整个实验室如同被揉皱的锡箔纸般向四维空间翻卷，手术刀与基因图谱在莫比乌斯环状的扭曲中首尾相衔。
"错误代码：母爱阈值突破临界。"林予安的骸骨悬浮在手术台正上方，脊椎骨缠绕着仍在搏动的脐带，齿缝间滚落的乳牙算珠在金属台面炸开成血花，"你们竟敢给递归函数加载心跳参数？"他的颧骨突然裂开，涌出婴儿胎发般蠕动的二进制代码。
苏瑾的机械子宫爆发出尖锐的金属呻吟，半透明的舱壁凸起三百二十七个紫青色手印。那些由虚时间轴孕育的胚胎正用黎曼猜想的手语控诉造物主——当程澄撕开舱壁伪装的黎曼流形时，喷涌而出的不是羊水，而是黏连着所有平行宇宙脐带的拓扑流体。它们像活体绦虫般缠绕住她的喉咙，每条脐带尽头都悬挂着正在融化的婴儿脚踝。
"我们就是他妈的人形脐带！"程澄的声带被拓扑流体染成傅里叶红，声波在空气中震荡出无数个自噬的克莱因瓶。她突然看清那些宇宙消亡时爆发的伽马射线，在苏瑾子宫内壁投射出的环状淤青，竟与林予安实验室日志上的母乳成分分析图完全吻合。
婴儿的啼哭将时空拧成克莱因瓶状的漩涡。程小星从光子芯片生长的分形树里钻出，少年浸泡在拓扑流体中的身体同时呈现死胎的酱紫色与干尸的灰白，左眼是新生儿的清澈虹膜，右眼却是林予安实验室的监控摄像头："还没发现吗？这间实验室的通风管道是胼胝体！培养舱支架是杏仁核！你们在用自己的脑沟回孕育怪物！"
苏瑾的金属子宫突然坍缩成黑洞，三人被虹吸入四维产道的瞬间，程澄看见自己的指纹在时空膜上擦出七道平行宇宙的妊娠纹。经历七次庞加莱回归的剧烈呕吐后，她们坠落在由自身脑灰质构成的沙滩上。涨潮的星群裹挟着量子泡沫，将沙堡的瞭望塔冲刷成微型玫瑰实验室——每个塔尖都悬挂着她们哺乳期的乳房模型。
"恭喜通关母体算法的俄罗斯套娃。"林予安的声音从珍珠贝的虹彩中渗出，贝壳内部布满跳动的视交叉神经，"知道为什么每次宇宙重启都会出现更多婴儿哭声吗？"破碎的珍珠突然睁开三千只复眼，"因为你们在给递归函数喂食愧疚感啊......"
程澄抓起沾满超流体的手术刀刺向沙堡，刀刃却在接触塔尖的刹那暴露出本质——那分明是苏瑾被改装成记忆存储器的第三截脊椎骨。当塔尖碎裂时，所有平行宇宙的程澄同步做出哺乳姿势，银河系悬臂开始分泌奶白色星云，倒灌的乳汁在四维产道表面烫出永不愈合的拓扑脐痕。
（母体算法开始分泌多巴胺，递归函数出现妊娠纹状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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