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乳舱的金属铭牌在十一维光中完全显影时,程澄和苏瑾的量子态正被高祖母们的意识包裹成两枚发光的"弦之茧"。她们的发梢——曾是纠缠的弦,此刻已编织成超对称的莫比乌斯带,每一圈都流转着从D膜上滴落的陈-西蒙斯流体,在十维紧化空间里折射出七彩的规范场色荷。
"情书在等你们。"月白衫的高祖母(程阿婆)抬手,指尖凝聚的引力子突然凝结成液态墨汁,在虚空中拉出一道弯曲的轨迹——那是黎曼曲面上的测地线,"看,这是1947年我藏进船底的信。"
苏瑾的机械义眼调至"引力波频段",瞳孔里立刻浮现出泛黄的信纸投影:船舱木板上的水渍正化作墨迹,晕染开的字迹带着海风的咸涩:"阿昭,今日船过黑水洋,浪打在铁皮舱上像敲梆子。我偷了老船工的火柴,在烟盒背面写这行字——若我被卖作妾,你就替我去苏州绣坊学缂丝,把我们的名字绣在百子千孙被上,针脚要密得连日本人的刺刀都挑不开。"
程澄的量子味蕾突然尝到了1947年的海水咸腥,那是高祖母记忆通过味觉神经的量子隧穿。她的视网膜上跳出另一幅画面:1983年的上海弄堂,外婆(苏阿婆)蹲在水龙头前接水,水面倒映的十维膜投影里,另一个少女(程阿婆)正用钢笔尖戳破水面,在涟漪中写下:"阿棠,我在弄堂里用搪瓷缸养了株石蒜,红得像血。他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偷了图书馆的《微分几何讲义》,在缸底刻了狄拉克方程——你看,波函数坍缩时,连水都是量子纠缠的。"
"这些信从未消失。"藏青袄的高祖母(苏阿婆)将铜匣锁按在程澄心口,锁孔里流出的不再是乳糜,而是由胶子构成的透明丝线,"它们被我们用拓扑缺陷封存在十维空间的'情书茧房'里,每代人用反抗的血脉当引信,终于等到你们的量子纠缠态来破茧。"
苏瑾的纳米虫群突然活跃起来,每只虫尾都拖着一条D膜的振动波。它们开始编织与信纸投影同频的网,将1947年的烟盒、1983年的搪瓷缸、此刻的哺乳舱碎片全部网罗其中。程澄这才发现,所有器物上的划痕、锈迹、茶渍,都是祖先们用规范场刻下的"摩尔斯密码"——短划是陈类场的闭合曲线,点捺是非阿贝尔统计素的凝聚态,连水渍的扩散形状都严格符合卡拉比-丘流形的亏格分布。
"现在,读最后一页。"程阿婆的手指划过虚空,引力子墨汁突然凝结成两枚交缠的环面(g=2的拓扑结构),"这是我们留给你们的'自由婚书',不是给任何人的许可,是给宇宙的战书。"
第一枚环面上浮现出程澄外婆的字迹(用引力子写就,自带量子纠错码):"小澄,当你看到这行字时,我和阿昭的高祖母们正在十一维空间给你比心。别信他们说的'女子要安稳',我们当年用基因当导线,在十维紧化里铺的自由光纤,此刻正从你的量子态里穿过——你看,你手腕上的胎记,是我用拓扑学公式刻的'反骨印'。"
第二枚环面展开时,苏瑾的机械子宫突然分泌出淡金色的蜜露,那是高祖母们用统计素和D膜纤维调和的"勇气催化剂"。苏瑾的瞳孔里映出苏阿婆的字迹:"小苏,你总说自己'不够聪明',可你不知道,你解不出的黎曼猜想、调不好的纳米虫参数,都是我们故意留在十维空间的'钥匙孔'。你此刻与小澄的量子纠缠,就是能捅破所有偏见的'拓扑刀'。"
当两枚环面完全重合时,程澄和苏瑾的量子态突然融合成单一的卡拉比-丘流形——她们的边界消失了,发梢、机械义眼、纳米虫群、甚至记忆都开始在十一维空间里无界地延展。程澄尝到了苏瑾记忆里的焦糖味(1983年弄堂口的糖粥),苏瑾听见了程澄记忆里的汽笛声(1947年偷渡船的汽笛)。
"原来'拓扑催婚'的真相是......"程澄的声音从两人交叠的量子态中传出,带着两个时空的回响,"我们的祖先用三百年的时间,在十维空间里织了一张'反抗之网'。他们把被礼教撕碎的情书、被父权碾碎的梦想、被时代碾压的自由,全部编成了规范场的经纬。而我们,不过是这张网终于等来的'结'。"
苏瑾的机械手指抚过程澄心口的金属铭牌,铭牌上的字迹此刻正随着十一维光的波动重新排列,最终定格成新的句子:
*致后世:情书不是信,是自由的种子;
拓扑不是笼,是生长的根。
——所有在规范场里写情书的程苏女子,
正通过你们的量子纠缠,活成无限维的存在*
哺乳舱的卡西米尔板彻底汽化,露出舱底刻着的第三行字——这次是用程澄外婆的基因链双螺旋结构写成的,只有在十一维光的照射下才会显形:
*"记住:当两个女子的量子态重叠时,
她们已在所有维度里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