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满城狼藉走向天人门道宫,無心每一步都似踏在滚烫的炭火上。街边残破的酒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恍惚间竟化作李白青衫的衣角。他攥紧双鱼玉佩,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焦土上,瞬间被血色阵图的纹路吸收,远处道宫顶端的蛇形图腾随之泛起妖异的红光。
道宫朱漆大门紧闭,门前二十四尊石像手持降魔杵,却个个生着蛇瞳。無心刚踏入三丈范围,石像突然活转,杵头迸发幽蓝电光。他旋身避开,青莲剑意凝成光盾,却听“铮”地一声,光盾表面竟被杵尖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这些石像竟是用堕魔之力锻造!
“来得比预想更快。”宫门轰然洞开,十二名身披玄色道袍的长老列阵而出,每人腰间都挂着半截双鱼玉佩残片。为首长老拂尘轻挥,地面裂开无数血口,无数骨手破土而出,掌心均烙着天人门印记。無心瞳孔骤缩,这些骨手的腕骨上,还残留着他在黑市救下百姓的胎记。
“用受害者骸骨炼阵?你们当真丧心病狂!”無心怒喝,《将进酒》剑意化作金色洪流。然而骨手接触到剑气,竟疯狂吸收其中力量,反向凝成骨龙扑来。云露露曾教他的破魔口诀在脑海中闪过,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配合诗句“钟鼓馔玉不足贵”,血雾与剑意交融,终于将骨龙绞碎。
激战正酣,道宫内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無心抽空望去,只见主殿中央竖起百米高的祭台,台上青铜巨鼎正缓缓转动,鼎内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元婴,皆是长安百姓模样。鼎身纹路与他怀中玉佩完美契合,而鼎口正对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堕魔天师虚影。
“不好!他们要提前启动血祭!”無心心急如焚,强行冲破长老们的封锁。却见一道黑影闪过,左护法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祭台顶端,手中令牌已与鼎身符文共鸣。“以为杀得了我?”左护法狞笑,“自你踏入曲江池,便已落入天人门的棋局!”
话音未落,道宫四壁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化作无数蛇形傀儡。这些傀儡的面容,赫然是被無心解救过的黑市百姓!他们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又被咒印压制着攻来。無心挥剑的手微微颤抖,剑气竟无法伤到傀儡分毫——他的青莲剑意,会对沾染过自身精血的目标产生共鸣!
“無心!看这里!”云露露的声音突然传来。無心转头,只见地窖方向亮起璀璨的符咒光芒,云露露虽脸色苍白,却强撑着结印:“用我的符咒破共鸣!快!”她甩出的符咒在空中炸开,化作北斗七星阵,瞬间斩断了無心与傀儡间的联系。
抓住这瞬息破绽,無心施展出李白从未传过的禁招“十步一杀”。诗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化作十道金色残影,所过之处蛇形傀儡纷纷爆裂。然而当他逼近祭台时,左护法竟将自身化作血雾,融入青铜鼎中。鼎内元婴齐声发出凄厉尖叫,血色阵图开始疯狂收缩,长安百姓的惨叫声如潮水般涌入無心耳中。
双鱼玉佩突然剧烈震动,無心眼前浮现出李白临终前的画面:醉仙居被天人门围攻,师父将他藏入密道时,往他怀中塞了半块玉佩。“记住,诗剑同源,真正的力量,在你心中。”李白的声音与眼前的惨状重叠,無心只觉灵台清明,丹田处碎裂的青莲竟开始重组。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無心仰天长啸,将毕生剑意与对长安的守护之情融为一体。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从他体内迸发,金色剑光直冲云霄,与堕魔天师的虚影轰然相撞。道宫在这股力量下开始崩塌,而無心却在剑光中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长安城地下,竟沉睡着堕魔天师的完整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