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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瞳蚀日·暗渊诡变

長安回录

长安城的晨钟混着血腥味撞碎在玄武门上,無心握着尚在发烫的星陨剑,剑身残留的金光与云露露手中双鱼玉佩的微光交相辉映。地底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坍塌的地宫废墟中,无数青铜蛇从裂缝钻出,蛇瞳里的铜镜映出扭曲的星图,在空中交织成不断变幻的咒文。

“小心!这些蛇是天人门最后的禁制!”云露露话音未落,一条青铜蛇骤然扑来,蛇信化作锁链缠住她的手腕。無心挥剑斩断蛇信,剑气却被蛇瞳镜面反弹,在石壁上炸出深坑。更多青铜蛇如潮水般涌来,它们缠绕在一起,竟组成了一座悬浮在空中的镜阵,每面铜镜都映出無心不同的模样——或是身着天师法袍的庄严,或是沦为傀儡的癫狂,最深处的镜面中,他正握着双鱼玉佩,将剑尖对准云露露的咽喉。

“这是心魔镜阵!别直视镜面!”云露露咬破手指,将鲜血抹在双眼,符咒化作光幕罩住二人。無心却注意到镜阵中央闪烁的异样光芒,那是一块刻着北斗七星纹的青铜碎片,与他记忆中天师府禁地的机关如出一辙。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叮嘱:“当北斗倒悬,金瞳现世,唯有以血为引,方能窥见天机。”

無心猛地割破掌心,将鲜血甩向镜阵。血珠触及镜面的瞬间,所有铜镜同时龟裂,青铜蛇发出刺耳的嘶鸣,化作黑雾消散。但黑雾并未散去,而是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人脸轮廓,正是此前孩童模样的天人门左护法。“愚蠢的天师府余孽,以为斩断镜蛇就能破局?大明宫不过是诱饵,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长安城四面八方升起十二根漆黑石柱,柱身刻满扭曲的双鱼图腾。石柱顶端绽放出紫色莲花,花瓣每开合一次,天空便暗下一分。云露露翻开从地宫带出的残卷,上面用朱砂写着:“十二幽冥柱,金瞳锁天枢。若问破阵法,须寻瞳中骨。”

“瞳中骨?难道是...”無心握紧剑柄,看向手中星陨剑。剑身突然剧烈震颤,剑柄处浮现出半枚眼球状的纹路,与少女化作金光前脖颈处的蛇形血契如出一辙。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十二名身披黑袍的人踏着黑雾走来,他们手中的长幡上绣着残缺的星图,每走一步,地面便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从中涌出无数带着铜镜的蜈蚣。

云露露甩出符咒,符咒却被蜈蚣群组成的铜镜阵列反弹,化作星火消散。無心将星陨剑插入地面,诗酒剑意化作金色涟漪扩散开来。蜈蚣群接触到剑意的瞬间,外壳纷纷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人面虫——每只虫子的脸上,都刻着一个天师府弟子的名字。

“这些虫子...是用我同门的魂魄炼制的!”無心眼中闪过杀意,星陨剑光芒大盛。但黑袍人同时挥动长幡,十二根幽冥柱发出共鸣,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竖瞳,瞳仁里流转着长安城的街道。無心突然发现,那些街道的布局竟与少女血契组成的地图完全不同,而最中心的位置,赫然是皇宫深处的太极殿。

“他们的目标是陛下!”云露露惊呼。此时,皇宫方向传来冲天火光,太极殿上空升起血色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虚影,那虚影有着少女的轮廓,却长着十二只布满铜镜的眼睛。黑袍人之首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眉心处嵌着一枚跳动的眼球:“堕魔天师即将借天子龙气重生,你们来不及了。”

無心与云露露不再犹豫,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街道上的百姓纷纷化作青铜傀儡,手中铜镜投射出各种幻象:有人看到自己被万剑穿心,有人看到长安城化作火海。云露露掏出从地宫带出的双鱼玉佩残片,玉佩突然发出清鸣,光芒所及之处,幻象纷纷破碎。

当他们赶到太极殿时,殿门紧闭,门上刻满双鱼图腾组成的星图。無心将星陨剑插入星图中央,剑身却被一股吸力拉扯,险些脱手。云露露将双鱼玉佩嵌入图腾缺口,整个太极殿开始震动,地面裂开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和少女空灵的歌声。

“这歌声...和地宫的少女一模一样!”無心握紧星陨剑,率先踏入阶梯。地下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口水晶棺,棺中少女身着华丽的凤袍,眉心的第三只眼完全睁开,瞳中映出整个长安城的命脉。祭坛四周,十二名宦官模样的人正在转动巨大的星盘,星盘上的青铜指针与天上的星辰一一对应。

“原来陛下身边的宦官,早已被天人门替换!”云露露甩出符咒,却被祭坛四周的铜镜屏障弹回。無心注意到祭坛边缘刻着的古老文字,那是天师府失传已久的《星陨剑诀》残篇,其中记载着:“以剑为眼,以血为星,破瞳之日,万劫成空。”

無心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星陨剑上。剑身上的眼球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他的眉心。刹那间,他看到了天人门的全部阴谋——十二年前的屠杀,双鱼玉佩的破碎,堕魔天师的苏醒,都是为了利用天子龙气,将长安城炼成一座巨大的法器,从而打开通往幽冥界的大门。

“云露露,帮我护法!”無心大喝一声,将毕生剑意注入星陨剑。剑身光芒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金色竖瞳。他挥剑斩向祭坛中央的水晶棺,剑气却被少女眉心的眼睛吸收,转化为更强大的力量。少女缓缓睁开双眼,声音不再空灵,而是充满了沧桑与杀意:“天师府的后人,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阻止天人门千年的谋划?”

水晶棺突然炸裂,少女化作万千光点,融入祭坛四周的星盘。星盘开始逆向旋转,天空中的十二根幽冥柱与星盘产生共鸣,长安城的地面开始下陷,露出地底纵横交错的青铜管道,那些管道里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無心感觉自己的剑意正在被不断削弱,他知道,必须在星盘逆转完成前找到阵眼。云露露突然指着祭坛角落:“那里有个密室!”密室门前刻着双鱼图腾,中间却缺了一块。無心将双鱼玉佩嵌入,密室缓缓开启。密室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钟,钟身刻满了与少女血契相同的纹路,钟顶插着半把断剑,剑柄处刻着“天枢”二字。

“这是天师府初代天师的佩剑!”無心认出了断剑的来历。他将星陨剑与断剑合二为一,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此时,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带着铜镜的飞虫涌出,它们组成了巨大的人脸,正是天人门门主的模样。“太晚了!堕魔天师即将苏醒,整个长安城都将成为祭品!”

無心握紧融合后的长剑,朝着青铜钟斩去。钟声响起的瞬间,整个祭坛剧烈震动,星盘开始停止逆转。但天人门门主的虚影却化作黑雾,钻入少女残留的光点中。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想要阻止我,就来终南山吧。在那里,我会让你见识到天人门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少女的光点消失,祭坛开始崩塌。無心与云露露逃出太极殿,却见长安城已经面目全非。街道上布满青铜管道,天空中紫星闪烁,十二根幽冥柱依旧矗立。無心握紧手中的剑,他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而在终南山深处,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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