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毯子上，听着雨声吃饼干。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打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透明的小溪流。

"音乐节主题曲，我写了几个版本。"严浩翔突然说，"但总觉得歌词部分缺了点什么。"

"让我看看？"

严浩翔拿来笔记本电脑，播放了几段旋律。贺峻霖闭上眼睛，任由音符在脑海中流淌。第一段轻快活泼，像清晨的阳光；第二段舒缓悠扬，让人想起夏夜的微风；第三段则充满力量感，如同暴雨后的彩虹。

"第三段最适合作为开场。"贺峻霖睁开眼，"它有种召唤力，能一下子抓住听众的注意力。"

严浩翔眼睛一亮："你也这么觉得？但歌词..."

"给我纸笔。"

贺峻霖接过严浩翔递来的笔记本，沉吟片刻，开始写下脑海中的词句。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偶尔停顿，然后又继续。严浩翔凑过来看，呼吸轻轻拂过贺峻霖的耳际。

"夏日气泡，阳光下舞蹈

音符跳跃，青春正好

梦想是永不褪色的颜料

在这舞台，画出属于我们的符号..."

严浩翔轻声念出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完美。就是这种感觉。"

他跳起来跑到钢琴前，翻开琴盖，把贺峻霖写的歌词放在谱架上，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熟悉的旋律响起，严浩翔跟着唱了起来，声音清澈而富有磁性。

贺峻霖站在原地，看着严浩翔的背影随着音乐轻轻摇晃。窗外的雨声成了天然的伴奏，钢琴声穿透雨幕，直达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心动——就像夏天的气泡水，甜蜜中带着微微的刺痛，让人既想一饮而尽，又舍不得太快喝完。

严浩翔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转身看向贺峻霖，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们一起完成这首歌，好吗？"

雨还在下，但贺峻霖感觉心里某个角落已经放晴了。他点点头，走向钢琴，在严浩翔身边坐下。

"副歌部分可以再加一段和声..."严浩翔指着乐谱说，手臂不经意地蹭到贺峻霖的肩膀。

两人肩并肩坐在琴凳上，讨论着歌词和旋律的细节，偶尔因为某个有趣的想法相视而笑。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夕阳从云层中透出一丝光亮，将钢琴上的两个身影温柔地包裹在一起。

图书馆的灯光在贺峻霖眼前晕开，变成一团模糊的光雾。他眨了眨眼，试图集中注意力在面前的策划书上，但那些字句像小虫子一样在纸面上蠕动，拒绝被他的大脑捕捉。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图书馆里的人所剩无几。贺峻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阵钝痛从后脑勺蔓延到前额。音乐节还有两周就要举办，作为主要负责人，他这几天几乎没在凌晨两点前睡过觉。

"再坚持一会儿..."他小声对自己说，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暂时驱散了些许困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还在图书馆？】

贺峻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嗯，快弄完了。】

【别太晚，明天再继续也不迟。】

【知道了，妈妈。】贺峻霖故意回道，附上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严浩翔回复了一个敲头的表情包，然后说：【我刚改完主题曲的编曲，明天给你听。现在，回家睡觉。】

贺峻霖笑着锁上手机屏幕，没有告诉严浩翔自己至少还需要两小时才能完成工作。他翻开预算表，继续核对各项开支。数字在眼前跳动，渐渐变得模糊...

"同学？同学！"

一个遥远的声音将贺峻霖从黑暗中拉回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一位图书馆管理员正担忧地看着他。

"你还好吗？脸色很差。"

贺峻霖想说自己没事，但刚抬起头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试图站起来，双腿却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我...有点头晕..."

话音未落，黑暗再次吞噬了他的视线。

朦胧中，贺峻霖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有人在他耳边急促地说着什么，声音熟悉又焦急。他的头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声。

"...严...翔..."他想叫那个名字，但舌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